“皇上!皇上!”站立在旁邊的魏忠賢,留著眼淚呼喚著熹宗,此時熹宗已毫無血色,唇角幹裂,微閉雙眼,呼吸沉重,氣脈時斷時續。
魏忠賢見皇上沒有反應,對著旁邊幾位太醫說道:“說!皇上情況,怎麼樣,如有半點虛言,咱家要你們腦袋!”
幾位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如搗蒜,猛叩不止,嚇得全身發抖,冷汗直冒,隻喊道:“九千歲,饒命啊,九千歲,饒命啊!”
魏忠賢不耐煩地揮了揮,“起來吧,趕緊告訴咱家,皇上的病情如何?!”
幾位太醫慢慢騰騰地站了起來,其中一位膽子稍微大一點的,戰戰兢兢地說道:“回九千歲,這!這!”
“快說,猶豫什麼,你們還想要腦袋嗎?”魏忠賢一瞪那三角眼。
立時將那位準備說話的太醫嚇得個半死,反倒不敢說了,魏忠賢見狀指著另外一個太醫道:“你說!”
那名太醫輕聲地走近魏忠賢的旁邊,小聲說道:“九千歲,可否外麵說話。”
魏忠賢疑惑著看著他,隨同走到外麵的房間裏,“說吧,皇上怎麼啦!”
“回九千歲,皇上他,皇上他,恐怕過不了今晚了!”太醫哆嗦地說出了實話,“啪嗒”一聲,魏忠賢手中的佛塵掉落在地上,此刻臉色也變成了煞白,嘴裏喃喃道:“皇上要走了,皇上要走了。”
太醫不敢動身子,隻有傻站在那裏,半晌兒,魏忠賢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太醫,聲嘶力竭地吼道:“不會的,不可能,皇上不會死的,你說的是假話!”
太醫嚇死了,滿臉的大汗,哭訴地道:“沒有啊,九千歲,臣不敢說假話啊,確實如此啊!”
魏忠賢放下太醫,全身虛脫般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臉上老淚縱橫,好像失掉了魂魄一般,突然又瘋狂地指著那些太醫道:“滾!你們都給我滾!全是些廢物!”
太醫們趕緊隨便地施了一禮,跑出去了。魏忠賢他心裏麵好像倒下了一座山,一根支柱,這皇上就是他心坎裏的寶貝,就是他在這世上最大的依靠,皇上沒了,他覺得天要塌下來了,自己也將會隨著服侍了多年熹宗一起離去。
幾個太監惶恐不安地出了乾清宮西暖閣,沒曾想一出門就碰到了秉筆太監李永貞、錦衣衛指揮使魏良卿二人。二人見幾位太醫神色慌張,便難住問了情況。“等等,你們幾位剛從皇上那裏出來啊?”
“是的!”一名太醫答道。
“那皇上病情如何?”魏良卿有所思的問道。
“這個……沒有九千歲的命令,我等不敢說。”太醫有些猶豫。
“放肆,廠公是我的叔叔,怕什麼啊,叫你說,你就說!”魏良卿不快地問道。
“回大人,是,是,這樣的,皇上恐怕過不了今晚了!”太醫小心地附耳輕聲告訴了魏良卿。
一聽此言,魏良卿臉色微微一變,瞬即又恢複了原樣,心裏有了計較,當下麵色冷峻地說道:“知道了,此事再不可外傳,如有人問起,就說皇上病情已有好轉,此刻已然昏睡。記住了,不可隨便亂說,否則當心你們全家的性命啊”
太醫們早就被這幾回驚嚇得魂不守舍的,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勤快,假展著笑臉,請示是否可以離開,魏良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走,太醫們如同得了聖旨般趕緊跑掉了。
李永貞見太醫們走遠了,立馬問道:“魏大人,怎麼回事?”
魏良卿四下看了看,拉過一旁,在李永貞耳邊細細密語,李永貞一聲:“啊。。。。。”
魏良卿趕緊止住了他,“小聲點,我們現在趕快找老祖太太想辦法,我叔叔現在是不見任何人,我們找老祖太太商量商量。”說著二人離開了向右邊走去。
熹宗的病情為何加重呢,原來隨著寧遠城逐漸解圍,便有朝廷前線邸報傳來,說是寧遠戰役有可能獲勝,這讓熹宗和朝臣們一時高興,一時擔憂。
隻到二月十日,關於寧遠一戰的全麵報告,才姍姍傳到京城,朝野上下登時歡聲鼓舞,士庶空巷相慶,哪知熹宗聞此捷報,激動高興之餘,引發了病情,加速惡化了,當晚就吐血不止,氣息衰弱,幸得太醫全力施救,方才熬過了兩天。今日恐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