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管！你給我——滾！”
殷素素一陣啜泣後，趕緊躺下身子，然後用搭在身上的棉被蓋住了自己的臉，她或許是不想讓趙四看到她現在的窘樣吧？！
“趙叔——你出來一下！”
看到殷素素激動不已的樣子，殷佳琪慌忙將趙四拉出了那間同樣散發著潮濕的黴味，卻被收拾得井井有條的睡屋。
趙四急急問道，“佳琪，你快告訴叔，你媽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啊？”
“是——胃癌！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個月時間，所以求您別讓她再生氣了好嗎？”殷佳琪一陣哽咽，竟是淚如雨下。
一旁的阿邦忍不住歎息搖頭，“我一直以為我過的是苦逼的生活，沒想到卻還有人過得這樣清貧，真是難為她們母女倆了。”
“我明白了！”
趙四滿含熱淚地點點頭，又輕聲而道，“所以你連學也顧不得上，就跑去兼職打了兩份工掙錢給她治病？”
“趙叔，求您別讓我媽知道了這事好嗎？她要知道我去兼職了，她肯定就不會吃藥了——我一直騙她那些醫藥費是我勤工儉學和獎學金得來的。”深怕殷素素聽到了自己的講話，殷佳琪又將趙四拉到廚房裏輕聲地交代了一句。
趙四看著冷清的炤台，激動地抓住殷佳琪的手就道，“孩子——難為你了！”
“佳琪——佳琪！”
這時，殷素素又在睡屋裏急切地叫了兩聲。
殷佳琪丟下趙四，急急跑到床邊問道，“媽你怎麼了？”
“那個人——那個人他走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殷素素就推開身上的棉被想要穿鞋下地，殷佳琪趕緊偏說道，“媽，他已經出去了——你還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出去了啊？”
殷素素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又喃喃自語道，“出去了也好——”
“媽，你餓不餓？要不要喝一點兒稀飯？”殷佳琪見殷素素重新在床上躺下，她又盯著床頭櫃上的一小碗稀飯問了一句。
殷素素搖搖頭道，“不吃了，吃不下！”
邊說她邊拉起殷佳琪一手道，“孩子，媽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你說出你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既然他找來了，媽還是跟你實話實說吧，你爸就是當年——當年在東海混得響當當的大人物。”
趙四一直站在廚房裏發愣，他看著冷清的沒有一絲油煙的炤台，心底琢磨著這些年來這對母女究竟是怎麼過的啊！這個殷佳琪是殷素素的親生孩子嗎？為什麼她跟自己竟有些掛像呢？
當趙四聽到殷素素最終說出“你爸就是趙登喜”這幾個字後，他是徹底的蒙圈了，因為他記得當年他拋棄殷素素的時候，明明讓她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啊，難道她當年將那個孩子生下來了？難道她就是現在的殷佳琪？
想到這裏，趙四再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而睡屋那邊，也傳來了殷佳琪撕心裂肺的聲音，“不可能，我爸絕不可能是黑社會的，媽你一定是在騙我，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