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生,你到底上幾樓?(1 / 2)

安城是個九朝故都,地處要衝,文化積澱沉厚,人物魚龍混雜。千百年的繁衍,整個城市形成了一種特別的態勢:表麵的繁雜掩蓋著內裏深刻的理性。打個比方,就是一個普通巷子裏的一麵照壁,都有著它自己存在的道理。

我做為戰鬥在公安第一線的幹警,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打過交道,自然也處理過類似這樣的不符合常理的案件。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幹警隊伍裏形成了處理這種案件的幾個原則:

一. 對於此類事物,不必向上級彙報。倒不是因為他們不信,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向更上一級交代。也不是因為更上一級不信,而是無法向社會交代。也並不是社會不信,而是因為有些事情,不可以講出來。今天你敢說有人狼犯案,明天就有人敢自稱神佛轉世了。前兩年的氣功熱裏出的那些惡心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二. 此類事件,一般做為懸案與死案處理。很簡單,如果牽扯到這些不符合常理的力量,那整個事件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刑警可以控製的了。除非這個刑警本身也具有超常規的能力。

三. 如果一旦牽扯過多,社會影響很大,上級施加壓力,限期破案,而就隻有一個辦法:到時空酒店去尋找線索。前提是:生死自負。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安城的一些前輩們開始流傳,安城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地方:時空酒店。雖然它存在於安城,但具體的位置卻飄忽不定,時隱時現。據說需要請城裏有名的卦師以演禽術算出出現時間,再以玄空飛星找出方位,非常之繁複瑣碎。而且時空酒店是牛鬼蛇神們彙集之處,所有不可思議,違背常理的情況都有可能在那裏發生。沒點真材實料,就是找到了時空酒店,也是有去無回,白白送了性命。

作為一個普通的刑警,雖然我也頗有些來頭(看我的子彈能幹掉木犀狼就知道),但我不至於傻到認為自己能擺平時空酒店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們。所以,我對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讓它成為懸案。

這倒不是我沒有同情心,而是我沒有同情的資本。做不到的事情,勉強也沒用。這不是國家專政機關就可以處理的案子,在某種程度上,我與普通的市民對這種事同樣充滿無力感。幸好冥冥之中自有規矩,這些事情也極少發生,即使偶爾發生一次,也基本不牽扯到普通人類的頭上,而且後事都處理的幹幹淨淨,今天隻能算個特例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處理方法,多想無益,我匆忙向家裏趕去。一路上還在心裏打著腹稿,準備著對老婆的說辭。你以為我隻要告訴她碰到了一樁謀殺案耽誤了時間就可以過關嗎?我可沒那麼樂觀。事實對女人來說,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即使你告訴他,今天你是為了逮捕一個擁有核彈的國際恐怖分子,她也會認為自己在你心目中並不重要(很明顯,還不如一個壞分子重要嘛。核彈?關我什麼事?),而如果你告訴她,其實今天隻所以遲到,完全是為了辦一張她最心儀的美容院VIP卡排隊等候耽誤了時間的話,但反應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摸摸口袋裏以備急用的VIP卡,一絲得意地獰笑浮上麵容:老殷啊,佩服你啊。在與老婆的鬥爭中,未雨綢繆。你成長了,你成熟啦!

匆匆忙忙和小區的保安打個招呼,三步並做兩步就進了我住的“帝皇豪庭”。(聽聽,現在的房地產商多沒文化!我的房子才70個平方,還帝皇?還豪庭?)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樓道頭的電梯門似乎正在關閉,向上的紅色箭頭標誌也在一閃一閃。我一個行雲流水的滑步在門縫中溜進了電梯。

“咣當”,電梯門關了起來。我抬頭,裏麵沒人。估計是樓上有人在叫吧。

沒多想,我抬手向我們家住的十四樓的按鈕按去。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十四樓呢,怎麼消失了?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剛才的狼人事件,一天之內碰到兩件蹊蹺的事件,那絕對不是偶然。

我不敢相信,但從目前的情形看,一定是這樣了。

我有點慌,畢竟剛才隻是一個我,現在事情就發生在自己家門口,但我老婆是不是也被牽扯了進來?

雖然她又刁,又蠻,不講理,讒,欺負我,不準我過正常的性生活,但能集這麼多缺點於一身的人也是極品了,如果出了事,讓我到哪去再找一個來?

我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這是幻術。

三界之內,還沒有可以將整整一層樓變沒的。最高明的做法是空間轉移,就是說,讓這一層樓轉移到有別於我們現實相處的另一時空中。

而就我對電梯中的感應,這裏被設下的結界的氣息來分析,施術人的道力還沒有強到那種變態的程度。

換句話說,這裏隻是被施展了一種奇門的幻術而已。

十四樓就在這裏,隻是自己看不到而已。但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