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陳明傑早早醒了,看看父母都還沒有起來,就獨自悄悄地起床。最近幾年一直過著有規律的上班族生活,又習慣了大城市喧囂熱鬧的生活,現在一下子閑下來,還真覺得無聊。
出了家門,陳明傑呼吸著淩晨清新的空氣,毫無目的地信步而去。
陳明傑的家鄉仙潭鎮原先是一個鄉間的村莊,九十年代後才擴編為鎮。這幾年由於經濟的發達和人口的增長,有些人積攢了一些錢後就造了新房。漸而漸之,小鎮有趣地形成了新老兩大村落,一邊是一些低矮的木結構舊房子,仍然保持著古舊質樸的自然風格,而另一邊卻是一排排高大的鋼筋水泥結構新房,顯得寬敞明亮,兩大塊建築群被一條大道隔開,涇渭分明,互不幹擾。
陳明傑是家中獨子,父母年事已高,農村中又沒有什麼收入,自己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按揭購置了那套房子後,單單每月的月供已讓他焦頭爛額,那還有多餘的積蓄,所以一家人仍居住在老房子裏。
不知不覺到了老村的邊上,也就是原先的村口。這裏有一座曾經是全村最大最古老的建築,就是“陳氏祠堂”。
小鎮上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一個祖宗繁衍下來的陳姓人家,宗族觀念相當強。在陳明傑兒時,這裏是全村舉辦各類祭祀的地方,同時由於屋前有一處空曠的場地,也是小孩子經常聚堆玩耍之處,相當的熱鬧。而現在青壯年都在新村居住,老村裏隻剩下一些沒有經濟實力的人以及某些老人因為懷舊而不願離去,這裏也就逐漸冷清下來。
陳明傑正沉浸在懷舊思緒中,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刷刷”聲,抬頭望去,隻見前方的霧霾中逐漸顯出一條身影。一位瘦小的老人正拿著掃帚在祠堂前的廣場上掃地。
看到這位老人,一陣親切感在陳明傑心中油然而生。
老人是陳氏大家族中目前年齡最大的一個人,今年已經九十多了。按輩份是陳明傑的三叔公,老人一生未婚,無子無女,所以一直孤身住在祠堂的偏屋裏,順帶照料祠堂的裏裏外外。
陳明傑家人丁單薄,有時候難免受到某些同宗的欺負。而每當這些時候,老人總是挺身而出予以幫助。所以一直以來,陳明傑對老人總是心存一份由衷感激和崇敬之情。
“三叔公早。”陳明傑連忙迎上前去甜甜地叫了一聲。
老人抬起一雙昏花的老眼,費勁地端詳了一番眼前的年輕人,終於認了出來。“噢,是明傑啊,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來看叔公。”對於從小乖巧懂事的陳明傑,老人也很是喜愛。
“剛回來沒幾天,這不,現在就看您來了。最近身體還好吧?”陳明傑歉疚之餘,為了讓老人高興,隻能善意地哄哄老人。說話間,伸手拿過老人手中的掃帚,幫他掃地。
“我的身子骨還算硬朗,估摸著再撐幾年也沒問題。”
看到陳明傑孝順的樣子,三叔公老懷大開,在一旁笑嗬嗬地說。
陳明傑邊掃地,邊陪著老人聊著天。突然,老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對陳明傑說:“明傑,跟我到房裏去,我有樣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