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這樣的女人(2 / 3)

“今天的事情就先這麼算了,如果有下一次!你馬上給我滾!”柳依藍撂下一句狠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回廊。

凜冽的鞋跟聲音似乎在撞擊著雲夢禾的心髒……

她像神遊太虛一樣的盯著自己手指上殘留的血漬,剛剛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態忍下了柳依藍的羞辱?在聽著那些話的瞬間,那一句句堪比穿腸毒藥戳得她心窩子疼的瞬間,自己的潛意識居然抑製了往日長盛不衰的牙尖嘴利,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她接受起來有些困難,一時間,大腦完完全全處於停滯狀態。隱隱約約的,閃過一個念頭,她不是柳熙烈的姐姐嘛,不能和她一般見識……

直至摔門聲襲來,雲夢禾的思維才重歸大腦。

砰——

套間的門被重重的摔上,是柳依藍離開了,她應該把柳熙烈照顧得妥帖了。

腳步飄悠的晃進了臥室,眼底便出現了男人高大的身影。柳熙烈的身上依舊穿著宴會的西裝,他的雙臂環在胸口,似是難受至極,連被子都沒有蓋的躺在床邊。幹淨的琉璃六棱杯中,水還隱隱冒著熱氣,大瓶小瓶的藥擺在床頭櫃上,卻並沒有動過。

柳依藍明明來過了……

“去哪了?”男人依舊合著眼,低沉喑啞的聲音中,那股子霸道並沒有因為病痛而銳減。

“在回廊待了會兒。”雲夢禾淡淡的道,跟著走到衣櫃前,去拿換洗的衣服。

“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自己跑到回廊偷懶。”柳熙烈的聲音依舊是往日的冷清,隻不過似是而非之間,多了些慵懶的味道。他的眸子掠起一層漣漪,直勾勾的看著雲夢禾的背影,“幫我換睡衣。”

“剛剛你姐姐在的……”雲夢禾慢悠悠的道,隨手關上了衣櫃。

“我不喜歡我姐碰,我的身體隻有你一個人能摸。”

雲夢禾轉身,眼前的男人她似乎不認識了。說著她沒聽過的鬼話,帶著她沒見過的表情,柳熙烈不是從南極冰山來的嗎?像這樣傲嬌撒野的模樣著實不適合他。

柳熙烈,到底醉了還是沒醉?這是個問題。

“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過來。”雲夢禾拎著一件白色及踝睡裙走進更衣室,在鏡子前卸掉了臉上的妝容,卸妝液碰到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嘶……好痛……

沒了粉底的遮蓋,臉上紅紅的五指山和那條血痕便更加明顯了。就這麼傻傻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像看著陌生人一般。

這個傷口會留疤嗎?若是留了疤不正應了戚涵那句話嘛,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她不是因為年老色衰而讓朱顏辭鏡,隻是因為柳熙烈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姐姐,她足以毀容無數次了。

感慨隻是一時,雲夢禾並不是個喜歡形影自憐的人。

她快步走出更衣室,拿了柳熙烈的睡衣坐在床邊。這個男人似乎對於睡衣有著莫名其妙的偏執,必須是純棉布料,深藍格子的樣式,別墅裏這樣的睡衣掛了大半個衣櫃,即使現在身處日本,他帶來的依舊是這一款睡衣。

雲夢禾看了看躺在床邊的男人,頓時頭疼了。柳熙烈像鐵牛一樣人高馬大,她哪有那麼大的力氣幫他換睡衣啊……不過看著他挺屍一般的模樣時,還是硬著頭皮上手了。

素白的柔荑輕輕探上男人西裝的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在觸上柳熙烈深黑色襯衣的瞬間被一把捉住了手指。

“臉怎麼了?”他的手勁兒極大,箍得雲夢禾的手腕生疼,不過她也沒有自討苦吃的去掙紮,淡淡一勾唇,道了句,“沒事。”

“除了沒事不會說別的了?”一句話顯然觸了柳熙烈的眉頭,他的眸子在疲乏中透著冷清,似是將雲夢禾看得通透了,“我姐打你了?”男人的大掌微微用力,將雲夢禾的拉得更近了些。

從剛剛到現在,雲夢禾接觸過的隻有他姐姐。

女人淡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似是默認。

她不會聲淚俱下的在柳熙烈麵前裝可憐,把他姐姐的侮辱謾罵全部重演一遍,那種綠茶婊的行為她不屑於做。但她更不會為了柳熙烈和柳依藍的安定團結而掩蓋事實,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告訴他,‘不,你不要誤會你姐姐,不是她打的,她根本沒有欺負我’,那種白蓮花的裝腔作勢她也學不來,雲夢禾自認,她沒有那麼善良純真……

隻是淡淡的,不說話。眼睛碰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子,然後不著痕跡的垂下睫毛,幫他脫掉西裝外套。

“為什麼沒有反擊?”柳熙烈的大掌伸向雲夢禾,似是要去托起她的下頜,迷離幽暗的眸子倏地一凜,大手變換方向,小心翼翼的刮了刮女人殘留著五指印的左臉,“我認識的雲夢禾是不會吃這種啞巴虧的。”

“她不是你姐姐嘛,我總不能也給她一巴掌然後回罵幾句吧……”雲夢禾的聲音淺而談,說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著痕跡。因為柳依藍是她的姐姐,所以一向牙尖嘴利富有戰鬥性的雲夢禾,忍下了這個奇恥大辱。

柳熙烈的臉色一滯,隨即揚起了慵懶肆意的笑意。她是為了他才忍下的,這個想法浮上腦海,心中竟是難得的豁然開朗。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雲夢禾不著痕跡的道,她伸手拉下男人的領帶搭在胳膊上,幫他解開襯衣扣子。

“如果我姐下一次還這樣,你預備怎麼辦?”

雲夢禾的手腕突然被兩隻如鐵索般厚實的大掌扯住,一個重心不穩便跌在柳熙烈的懷裏。她的長發垂在男人的胸口,絕美的臉頰上,通紅的指印與漸漸凝結的傷口讓她多了些淒楚的柔和,唇瓣輕輕一挑,慢條斯理的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此時的雲夢禾無疑像是一條美女蛇,用最漂亮的姿態吐出最犀利的言語,她不喜歡自己本來的性格因為一個男人又或者是潛意識裏的某個想法而被禁錮,最自然最真實的雲夢禾,不允許自己被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更不用說是比這個更加難聽的‘婊.子無情’。

柳熙烈的唇瓣似是向上揚起,他的大掌攬過雲夢禾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胸口,女人的長發密密匝匝的散落,白色的長裙將那玲瓏嫵媚的身段襯托得更加清麗。

柳熙烈托起女人的下巴,凝眸望向那張精致過頭的臉孔,“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柳熙烈,你醉了吧。”男人眼中的溫情讓雲夢禾下意識的驚呆了,兩個人周遭湧動著的氣流都飄散起曖昧過頭的溫度,就像他們之間沒有利益,隻有……

“不過,現在醜死了。”男人的聲音飄悠至極,雲夢禾姑且理解為他醉了,在說酒話,從那個炙熱的懷抱中掙紮著起身,冷然道,“你還要不要換衣服?”

見到男人點頭,雲夢禾才快速的行動起來。

手指輕輕劃過一顆又一顆的黑色紐扣,性感的胸肌也跟著暴.露在她的眼前,柳熙烈的身材無疑是極好的,分明的八塊巧克力腹肌彰顯著男人蘊藏在體內的無限能量,如同每次將她拆吃入腹那般的狂野……

雲夢禾吞了吞口水,將襯衣從柳熙烈的西褲中拉出來,誘惑的人魚線便跟著暴露無遺。

“啊……”身體被大掌撂倒在床上的瞬間,她下意識的低呼出聲。男人的吻熨帖過雲夢禾的唇瓣,肩膀,那壓得她喘過氣的重量瘋狂的襲來……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柳熙烈伏在雲夢禾身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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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酒店的頂樓,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鋼化玻璃鋪灑開來。歐式風格的餐廳內,隻有一桌人在安靜的用餐。

鋪著手工繡樣桌布的圓桌旁,柳熙烈、雲夢禾以及柳依藍各據一方。偌大的餐廳裏,這張桌子顯得孤零零的,可這就是富人慣有的生活姿態。他們不屑與眾人共同用餐,習慣性包場包桌,美其名曰是喜歡安靜的就餐環境,可事實上,誰會喜歡這靜得讓人壓抑的排場?

柳熙烈昨天喝了不少酒,所以食欲不太好,從坐在桌子旁開始便喝著一杯清咖啡。柳依藍為了保持身材也不習慣多吃,簡單的幾樣水果,一片全麥吐司,以及一杯水果茶便是她早餐的全部。與這樣的兩個人相比,雲夢禾的食欲顯得極好。她優雅的吃著自己盤子中的荷包蛋和裏脊肉,昨天的傷口被遮瑕膏和粉底蓋住,幾乎什麼都看不出來了,隻是每一次扯起笑容,或是奮力咀嚼食物的時候都會扯得生疼。

“熙烈你……”柳依藍優雅的拿起杯子,抿了口水果茶,茶杯安然放下的一刹那才繼續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還要過幾天,這邊還有工作。”柳熙烈低沉如擂鼓的聲音從報紙後傳來,平靜得像極了古井。

“可是據我所知,藤原家的案子拿下來後,你應該馬上飛到海城去安排一下後續的執行情況……”柳依藍的聲音雲淡風輕,可是眸子卻直直的定在了正在用餐的雲夢禾身上。

雲夢禾半低著頭,可是那股子不太友善的目光她依舊感受得到。

隻聽銀勺攪拌茶水的撞擊聲戛然而止,女人透著尖酸和驕傲的聲音再次揚起,“熙烈啊,姐一直覺得,你娶的太太一定要成為賢內助,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即可,用不著在外麵拋頭露麵,其實拋頭露麵也無妨,總是做些偷雞摸狗的麻煩事給柳家抹黑可就不好了,比如抄襲什麼的。”

柳依藍狀似和柳熙烈交流,可是說的每一句話無不是針對雲夢禾指責的。

“以我們柳家的權勢,以我弟弟的條件,想要和我們家聯姻的女人多得是,豪門中的女人嘛,不過就是件睡衣,連衣服都算不上。這件不合適完全可以換另一件!”柳依藍斜了雲夢禾一眼,話中有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