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麼是你？”方哲這才看清楚，原來撲進自己懷裏的竟是蘇曉，正納悶著呢，肩膀上突然一陣醍醐灌頂般的劇痛。
“啊呀呀呀！”方哲慘叫連連，“你，你怎麼咬人啊！”
蘇曉不搭理，繼續大咬特咬並且毫無鬆口的打算，直到徹底爽了，才喘著粗氣，恨恨的說道：“半夜三更的，你鬼叫什麼？想嚇死人呢？”
“你走路不帶聲音，我怎麼知道是你。哎喲喲，可咬死我了……啊，不扯這些，看看這個。”方哲把蠟燭點上，屋子裏恢複光明，順手把剛才寫的通通塞給蘇曉，很期待的等著蘇曉的意見。
蘇曉首先對方哲的書法水平表示了鄙視，然後皺著眉頭開始看這堆鬼畫符似的文字。過了許久，她抬起頭問道：“你打算按照這上麵的來發展？”
“嗯，沒錯。不過這些是打算給皇上看的，所以省略了一些。”方哲頗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應該能猜到我省略了哪些東西。”
蘇曉很驚訝，再三確定了麵前的方哲不是假冒偽劣之後，問道：“不對啊！你之前剛剛還問過我‘要民主還是要饅頭’，怎麼這會兒又這麼激進了？你自己看看，如果真按照這些搞下去的話，不出幾年，資產階級革命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方哲點點頭，解釋道：“對，沒錯，你說的正在點子上。不過這和我說的沒有衝突啊--民主革命這東西，不是我們喊喊就能行的。你要明白，雖然我們知道曆史發展的必然趨勢是資本主義代替封建主義，但我們是穿越者，這個時代的人可沒有我們的眼光。所以，必須讓他們真正體會到新的體製會給他們帶來什麼，讓他們從潛意識裏自發的需要改革，這才是正確的步驟吧？”
“唔……有道理，你繼續。”
“你的目標和理想沒有錯，錯的是步驟。如果真按照你的思路走的話，那隻有兩個可能--其一，沒有人相應我們，革命最終失敗；其二，如果運氣好的話，得到士族的支持，也有可能成功，但成功了之後會怎樣？恐怕也僅僅是改朝換代罷了，統治階級還是四大士族，本質上的東西很難改變。”
“我有些明白了，你是想從下層入手，難道你想邁過資本主義，直接進入無產階級社會主義？”蘇曉滿臉的詫異，“太扯了吧，這才是什麼年代，根本不可能的！”
“……我還沒有那麼激進，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大漢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很突出的問題就是貧富差距，越來越多的財富都集中到少數人手裏，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一旦發生大規模的自然災害或者人為的經濟危機，日子過不下去的貧苦民眾必然要造反，那時的情況恐怕就不是我們要的革命了，無論是成是敗，都很有可能將剛剛起步的資本主義扼殺掉。”
“就像曆史上的明朝和清朝？明朝末期出現資本主義萌芽，但清兵入關又恢複成老一套的小農經濟。”蘇曉試著問道。
“嗯，也不太一樣吧。”方哲點點頭又搖搖頭，“總之，既然我們來到了這裏，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傑的心血付之東流，他給我們提供了機會也打下了基礎，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再邁一步，徹底的改變曆史。”
蘇曉有些迷糊，但也大體明白了方哲的意思。很簡單，無非就是依靠先進的科技來大力發展生產力，促進工業化進程，然後在恰當的時機站出來向封建統治發難，把現在的原始民主政治徹底進化成資本主義那一套，說起來，確實比自己最初的想法要成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