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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陵以北的一個村鎮裏,方哲看見官差們(類似現代的警察職業)帶著工人,強行拆除一大片百姓的住所。
方哲心中怒極,絲毫不顧夏侯尚的勸阻,憤然出手教訓了幾名官差,卻看到官差手裏的文書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這片土地已轉賣給城中某張姓大戶雲雲。聞訊趕來的眾多官差將方哲逮捕,方哲在被帶走時,耳邊還能聽到百姓們的哭訴聲--那張大戶看上此地的風水欲遷祖墳至此,便用種種卑劣的手段強買強占了這片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家園……
當天夜裏,夏侯尚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花了許多錢財才將方哲從官差房裏保出來。方哲憤慨的問:“大漢的律法嚴酷,那張大戶怎敢如此猖狂?”
夏侯尚很迷惑的反問道:“法律嚴酷又能如何?那些平頭百姓請不起狀師打官司,張大戶勝了狀,官府依法拆房有何不對?你以為銘劍山莊那麼大片地方是怎麼來的?”一句話問的方哲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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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新野城外的一座大煤礦時,一陣陣惡臭讓方哲等人無不掩鼻,一向看起來舉止文雅的方哲鬱悶的直接罵娘道:“夏侯兄,哪兒來的這般惡臭,操咧,太他娘的提神了!”
夏侯尚也鬱悶的大罵卓先生領的糊塗路,歉意的對方哲解釋道:“方兄見諒,早知道這裏有煤礦,在下絕不會走這條路的。”說著指指幾十尺外的下坡處,那裏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那邊是廢棄的一處礦洞,想必是煤礦將死了的工人屍首拋棄在裏麵。現在天氣炎熱,屍首還沒來得及燒毀便腐爛發臭,故而會有這樣的味道。”
方哲驚道:“這麼遠的距離還聞的如此清楚!裏麵要死多少人啊?”
夏侯尚說道:“正因為煤礦死人多,所以工人薪水才高呢,不然誰來這種鬼地方賣命。”說完還自言自語道:“今年煤價似乎又漲了,山莊的煤礦也要趕工開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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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行人已經過了宛城,眼看就要出了荊州地界。大家都有些興奮,趕路的興致也很高,加緊催馬跑的飛快。沒曾想竟有兩個兒童突然衝到官道上磕頭行乞,有個劍衛躲閃不及,胯下駿馬重重的撞上其中一個男孩。巨大的衝擊力將那孩子撞倒在地,飛奔的馬蹄將男孩的腦袋踩的粉碎,紅白混雜的鮮血和腦漿竟濺到幾尺開外。
一行人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個自稱孩子父親的男人便不知從何處跑出來,哭喊著要讓他們償命,大感晦氣的夏侯尚隻好自認倒黴,掏出幾十個銀圓來了卻此事。
直到吃晚飯時,方哲仍有些精神恍惚,那一幕血腥的場景時不時在他眼前閃過,令他對滿桌的飯菜提不起半點興趣。
夏侯尚好言勸說道:“方兄不要放在心上,你出門的日子少,沒見過這種拉路訛詐錢財的賤民。他們做好圈套,看到有人過來便衝上官道攔馬,然後借口受傷來騙取錢財,今天出了人命隻是意外罷了。你注意到了嗎?那人放著孩子的屍首不去理會,隻是不停的向我們討要錢物,肯定是那些訛財的賤民無疑。”
沒想到他的安慰卻讓方哲的情緒更加消沉,方哲半口飯都沒吃,告聲罪,早早就回房歇息去了。
方哲坐在桌邊沉思著,心中發堵,有種異常窩心的感覺。他將軟劍從腰間抽出,手指輕輕撫過寒冷的劍身,希望能借此平靜心中的煩悶。
就在此時,方哲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兮兮嗦嗦的聲音。他內功深厚,六識強過常人,仔細傾聽片刻,聽出來似乎是人衣衫摩擦的聲音。由於夜色深沉,外麵一片寂靜,方哲輕易的就分辨出聲音來自屋頂之上。
聲音越來越近,方哲聽出有近十人之多。他握緊手中的軟劍,有種預感這些人是衝他們一行人而來。手中的軟劍無聲的顫抖著,方哲眯著眼睛蓄勢待發,心裏竟對可能到來的廝殺有種強烈的期待。
這注定將會是個不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