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這些年來始終無法突破藍蒼天的境界,決定閉關潛修,希望能有所心得。
到洛陽之後,有何需要盡可以向景晚樓於掌櫃提,他是為師摯友,必會相助。為師料你此行花費恐不會少,信裏有張一百銀圓的銀票,倘若不夠到於掌櫃那裏拿便是了。
哲兒在外無須掛念,每月來信一封即可。不再多言,早去早回。
慕容晚字”
方哲長長的吐了口氣,信很短,甚至寫的有些淩亂,但字裏行間卻充滿著師傅一片關愛之情。方哲將信箋貼身收好,轉身麵朝月華宮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心道,師傅放心,哲兒一定早去早回。
方哲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既然夏侯兄已經打聽到黃覺可能會投奔洛陽的親戚,為免夜長夢多,我們便早日起行吧。”
“也好,那方兄先去用飯。在下這就安排人手,今天出發如何?”
方哲點頭笑道:“既如此,夏侯兄陪小弟一起去嚐嚐蘭小姐的廚藝吧?”
夏侯尚哈哈一笑,大聲稱是,領著方哲向夏侯蘭的院子走去。
……
月華宮中,李湘清早起來便見到師傅獨自一人在觀雨亭中發愣,連忙取過一件錦袍,走過去披在師傅身上,輕聲說:“師傅,您還在擔心師弟嗎?”
慕容晚沈默了半響,反問道:“湘兒,你說為師是不是太寵你師弟了?”
“咱們月華宮上下都很寵他呢,師傅可算不上最寵他的,您看三師妹她們幾個,簡直要把他寵上天了。”
慕容晚搖搖頭,說道:“唉,哲兒長大了,總有要飛的一天,為師不能寵他一輩子啊。”頓了頓,突然鄭重的說道:“湘兒,為師決定了,今天便將月華宮宮主之位傳給你。”
李湘嚇了一跳,慌忙答道:“師傅,您……”
慕容晚揮手打斷她的話,不容置疑的說道:“為師今年六十九歲,恐怕在世上也待不了幾年了,為師決定閉關潛修,希望在有生之年幫助哲兒突破藍蒼天的境界。你也知道,你師弟的外家功夫實在糟糕之極,倘若能再將內功提高一個境界,好歹多一分自保的本錢啊。這次為師閉關不知會有多長時間,月華宮不可一日無主,湘兒你性子冷靜穩重,月華宮交到你手裏為師放心。”
說完,慕容晚摘下左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鄭重的交到李湘手裏,吩咐道:“去吧,召集月華宮所有弟子,為師在劍閣等你們。”
李湘呆呆的握著血玉扳指,看著師傅的背影漸漸遠去,眼角一滴清淚滑下,喃喃道:“師弟,師傅的苦心你可知道嗎?”
……
中午時分,方哲及夏侯尚一行人準備妥當,信步走出銘劍山莊。
夏侯尚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走到方哲麵前,意氣風發的說道:“這匹馬名曰傲雪,是兩年前在下二十歲生辰時父親所增。今日,在下欲仿古風,便以寶馬贈英雄!話不多說,方兄切勿作態,辜負在下一番心意!”
一番話說得豪氣雲天,眾人齊聲喝采。方哲聽出他話裏絲毫沒有虛偽與做作,完全是對朋友的真情實意,心中讚歎,拱手對夏侯尚行禮道:“夏侯兄好氣概!隻可惜此處無酒,否則當浮一大白!”
“哈哈,怎可無酒!”夏侯尚大笑著,從馬鞍邊解下水袋,拔出木塞信手一擲,緊接著仰頭痛飲,飛濺的酒水散發出醇厚的酒香氣息。
夏侯尚抹去嘴角的酒水,將水袋拋給方哲,高聲喊道:“好酒!方兄,幹了!”
方哲叫聲“來得好!”,雙掌猛然發力,隔空將水袋擊碎,施展氣勁緊緊裹住袋中的美酒,隨即右臂在體側劃一個圓弧,仰麵張口,飄在空中的美酒便一滴不漏的落入口中。
如此神呼奇技讓圍觀的眾人再次高聲喝采,方哲大笑著從夏侯尚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說道:“夏侯兄,我們走?”
夏侯尚也轉身上馬,一揮手,呼喝道:“走!去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