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卷走塵土,戰場上清晰了片刻,另一個侍從忽然高聲呐喊:“將軍!你看,馬克大人獲勝了!他正在劫掠敵人的大營。”
“那麼,告訴他,我為他獲得全勝而祈禱。”喀西約靜靜地回答道,阿奢的軍隊已到了山下,他轉向侍從,“你還在等待什麼?你為什麼不能使我免於恥辱?”
阿奢的軍隊已開始上山,他再次伸出了咽喉,侍從不再猶豫,短劍插入其中。他倒在地上,掙紮了兩下,鮮血大股大股地流出,片刻就染紅了好大一片的山石,他死了,這一天,是他的生日。
兜著坐騎在喀西約的屍體周圍轉了兩圈,阿奢放過了那幾個侍從,他又拍馬而下,融入還在清理中的戰場上。
安東尼肩膀上中了箭,正坐在搶來的大營中,讓軍醫給他包紮。針頭牽扯著線,一點點縫合上了可怖的口子,他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從帳篷外傳來。抬起頭,一個副將滿臉驚疑衝了進來:“是……”
阿奢踩著營外聚攏士兵的鼓點,大步跨入帳內,腰上的長刀拍打身上的盔甲,帶出一路的鐵和青銅的聲音。
安東尼霍然起立,身後的軍醫措手不及,本來縫合的差不多的傷口一下子又被扯出了更長的傷;卻沒顧得疼,他伸手拽開了軍醫,望向阿奢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隨即又變成歡喜,漸漸化作疑慮,到得最後,變成和阿奢一般,再無一點表情。
“喀西約死了。”
“屍體呢?”
“他是自殺的,為了表示尊重,我留下了他的屍體。”
“一敗而已,真正的將軍可不會像他這麼懦弱。”或許是記起了被喀西約門客追殺的場景,安東尼曬笑道。
阿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他是幸福的,因為他免除了煩惱和痛苦。”
“你是說?”
“是的。”阿奢毫不閃避地迎上安東尼的視線,聲音低沉,“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我的煩惱和痛苦,該如何解除。”
安東尼揮了揮手,帳內的人,都退了出去,跟在阿奢身後的華瑞歐和埃連特,也跟著退了出去。豪華奢侈的營帳內,一時變得有點冷清,遠處的城牆外,小規模的戰鬥還在繼續,喊殺的聲音,隱約可聞。
安東尼在帳內轉了兩圈,他問道:“傳言都是真的?”
“如果是說波裏歐那一杯毒酒的話。”
“阿奢,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但是現在的時機不對,我們並沒能完全取得勝利。傳令官剛才來報,馬克打敗了屋大維,我們殺死了八千個喀西約的士兵,他卻殺死了一萬六千個屋大維的士兵。”
“我聽說,你成了屋大維的姐夫。”
“噢,還隻是準備,訂婚儀式沒有舉行。”安東尼不以為意,他這時感到了肩膀上的疼痛,低下頭,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你知道的,這都是將校們的要求,他們怕我和屋大維在獲得對馬克和喀西約的勝利後,再發生什麼衝突。他們不想互相作戰。噢,凱撒,他們說,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凱撒的士兵,不應該自相殘殺。”
“你的打算是?”
“他乳臭未幹,說實話,我根本沒把他看在眼裏。今天的這場戰爭中,他的軍隊損失的遠比我們要多,我們已經占了上風。而士兵們的問題,我也會解決的,隻要一點時間。阿奢,我會幫助你成為祭司團的團長,我有最英勇的士兵,你有數不過來的信徒,……”說到這裏,安東尼頓了一下,他注視著阿奢的神色,似乎在等待什麼。
“大祭司或者祭司團的團長,我不重視這些職位,我隻是想報仇,早晚我會回到我的故鄉。可在報仇的途中,我不希望有任何阻擋的東西存在。”
“那麼,你還擔憂什麼?”安東尼大笑起來,他又叫回了軍醫,再開始縫合傷口,“整頓軍隊,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們得去看看,可憐的屋大維被馬克的短劍傷成了什麼樣子。”
就在這同一天,亞德裏亞海上也發生了一次海戰。麥可集合了一百三十條戰艦,打敗了給屋大維運送軍隊的船隊。屋大維損失了兩個軍團,其中一個是馬斯軍團,另外還有兩千個衛隊士兵,四個騎兵隊,大量的其他精選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