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經過這些天,波裏歐已平複了激動,他帶著點麻木,回答屋大維。
“屍體呢?”
“烏桓人說,按照他們的規矩,要一周之後才能下葬。”
“你確定他死了?”
“是的,我親自試探了他的呼吸。”
“信徒們的表現如何?”
“很悲傷,但是有凱魯斯和其他幾個人的安撫,還稱得上平靜,隻是每天都有人不斷地請命,要去和敵人一決死戰,為阿奢複仇。”
“接受了你的指揮?”
“埃及人曾推薦我加入為主教委員會,在他們的眼裏,我也是他們的同伴。”屋大維連續的提問,叫波裏歐的麻木出現了鬆動,那不曾平息隻是深藏起來的痛苦和自責,再次泛濫起來;他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為了轉移它,他提起了另一個問題,“他來了沒有?”
“來了。”
一個外表忠厚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淳樸且憨厚,向屋大維行了個禮,他又恭恭敬敬地對他的前任主人波裏歐說道:“見到您真使人高興,馬略之孫,提比略,向您致以朋友的問候。”
就在當天,安東尼發起了一次較大規模的攻勢,派出了三個軍團,攻擊馬克和喀西約的營寨。但敵人不肯做出回應,隻是純粹的防守,甚至馬克和喀西約連麵都沒露。情況很明顯了,在阿奢使得他們受挫之後,他們已放棄了速戰速決的決定,而隻是想用給養給拖垮安東尼和屋大維。
雖然不是很充足,但是較之安東尼和屋大維,馬克和喀西約在補給上還是占了很大的上風。他們的補給從亞細亞或海上來,而安東尼和屋大維,卻隻能從馬其頓和色雷斯的一些地方來。因為埃及遭到了饑荒,也無法從西班牙或阿非裏加得到任何東西,塞克斯都又在海上隔絕了意大利的糧道。
所以,馬克和喀西約希望拖延,而安東尼和屋大維懼怕拖延,準備迫使敵人交戰。安東尼想出了一個計策,秘密通過沼澤地,運動到敵人的後方,聯合山上的阿奢部隊,這樣敵人就必須三麵受敵,同時也可以隔絕敵人的糧道。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隻運用阿奢的部隊,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他無法把賭注壓在一個剛剛失去主將的部隊,即使他們再激憤,再想為主將複仇。在戰場上,需要勇氣,也更需要冷靜。
“如果我沒有主動前來和你彙合的話,那一定會好的很多。”副將有些慚愧,他的性格太過衝動,有時難免思慮不周。
“沒有關係。”安東尼並不是很在意,他收回注視地圖的眼睛,帶著點調侃,安慰他的朋友,“也正是因為此,我才是安東尼,而你才隻是一個副將。現在。”他說,“穿過沼澤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連著兩天,安東尼都做出了要和馬克和喀西約決戰的架勢,軍隊列成戰鬥隊形,並且把他所有的軍旗高高豎起,好像他的全部軍隊都排列出來了一樣。
而在當天的晚上,副將已帶著士兵,開始在沼澤中趕造一條小道。晝夜不停,他們帶著裝滿土的袋子,割下蘆葦,用袋子在蘆葦上造一條堤,兩側放一些石頭用來加固。在較深的地方就用木樁架橋,士兵們嚴格遵守軍令,一切都在十分寂靜中進行。他們不認為敵人可以看到,因為蘆葦非常的茂密,很高,完全把在裏麵的士兵遮擋住了。
這項工作十分的順利,通道迅速地向前推移。
在此期間,屋大維沒起到太大的作用,參讚軍事的責任多是落在了阿格裏帕的身上。而他,則和梅塞納斯在溫習之前的計劃,有幾次想把提比略送到對麵的山上。但因為安東尼的幾次佯攻,敵人的警戒加強了,不但提比略,波裏歐也無法再回到山上,兩邊的消息,完全被割斷了。
“不能就這樣等著,也許,我們可以先為提比略造一點勢。”
屋大維同意梅塞納斯的意見,一方麵是外部的仇敵,一方麵是內部的隱患,眼看就都要有一個結果,他很亢奮,身體也好了許多:“應該這樣,免得到時候太過突兀。”
一個流言開始在屋大維和安東尼的軍中蔓延,他們說,早些時候得到元老院承認的塞爾神會,現在也得到了屋大維的承認,他本身,也成了神會的信徒,之所以如此,據說是因為在夢中,他得到了凱撒的指示。並且,人們都知道,神會的創始人是馬略的孫子,是他找到了阿奢,並認為他就是拯救者。後來這個人在動亂中死了,但是,他卻還有一個弟弟,逃過了劫難,去了東方。
“或許你還不知道,他又從東方回來了。”
“回來了?”
“阿奢剛好死了,你知道,塞爾神會的信徒相信,拯救者是從東方來,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人就是下一個拯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