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疾馳的騎兵,如利箭一般,劈開了雨幕,是埃連特,他成功繞過了山道,迂回到了敵人的左翼。這時,大雨已下了很一會兒了,地麵頗是泥濘,馬匹難行,但人更難行。一般無二的環境中,騎兵還是占了上風。
幾乎轉眼之間,黑壓壓的騎兵隊伍已衝到了馬克和喀西約紮營部隊的外線。這攻擊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輕而易舉,外線就土崩瓦解。大隊的士兵緊急調出,規模大到阿奢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在距離外線幾百米的地方,補充了第二線的兵力,又列成了第三線。
阿奢的目光轉向了敵人的右翼,果然,又一隊騎兵從森林之外衝了出來。這是華瑞歐,相比埃連特,他機智了許多,對敵人的右翼隻是短暫的一個衝鋒,調動了其中軍援兵之後,立刻改變方向,往敵人中軍空虛處。
起先從腓力比城下引起的騷亂,已擴大成了動蕩,攻打本部的山下軍團紛紛茫然失措。不知是該繼續攻山,還是轉而援救。
阿奢接過親兵遞過來的標槍,跳上馬,身後的掌旗官立刻高高舉起了黃色的旗幟:“勝敗就在此一舉,叫敵人,知道什麼是塞爾神的光榮!”
“阿奢!”
“你們的劍,……”
“就是神的諭!”
“開門,衝出去。”
五千名士兵,一起喊叫,這氣勢,叫雨勢也不由一停。營門大開,阿奢一馬當前,不費吹灰之力,還留在山上的敵人士兵,就被趕了個人仰馬翻。戰鼓擂響,東線的副將,也帶出了一支軍團,隨著衝出營門。
兩支休養了半夜的士兵,在阿奢和副將的親自帶領下,又看到敵人的騷亂,士氣鼓舞,便如黑豹一般,直衝下了山峰。
如果此時攻山的,還是馬克和喀西約的正規軍團,阿奢軍隊的攻勢一定不會如此順利。如果不是夜晚落了雨,讓敵人攻勢放緩,阿奢的軍隊或許都沒有機會衝出去。如果不是華瑞歐的軍隊一直都遊弋其外,隻有埃連特的一支孤軍,阿奢的軍隊也不會有機會調開馬克和喀西約的大部分注意。
總之,不論如何,就目前來看,阿奢的這次反攻,似乎是成功了。
大雨像是鞭子一樣,交織在一起,被強烈的風卷起,狠狠抽打到阿奢的盔甲和披風上。他幾乎睜不開眼,跟隨在他身後的士兵,也都是同樣的感受。不過相比敵人,他們還是有利的,因為這大風,正是從他們的身後刮來。所以,對麵的敵人更是無法堅持。
每個人都看不清身前幾步之外的地方,都是靠著直覺和同伴們給的勇氣,在往前衝擊。平原的地麵上,很快就蓄積了許多的水窪,透過風雨,華瑞歐和埃連特的騎兵們衝殺的聲音,可以不很真切地傳到阿奢的耳中。
“軍號!”
平時嘹亮的軍號聲,此時卻很是含糊,不過這就足夠了,最起碼,副將那邊是聽到了這代表衝鋒的聲音。因為緊接著,在他那邊也傳來了相同的軍號聲。這兩股軍號聲混合在一起,連同敵人陣線的混亂,使得華瑞歐和埃連特注意到,援軍來了。
“衝過去!”
埃連特揮舞著長長的鋼刀,盡管有大雨的阻力,還是輕鬆地劈開了阻擋敵人士兵的盾牌,一篷鮮血綻放半空,就在同時,又被雨水衝刷地幹幹淨淨。一千名鐵騎,都彎下腰,以此來減低衝刺的阻力,不過揮刀的隻是不多的幾個,大部分人都沒有這個機會。
敵人的第二道防線,也被衝垮了。
“為了勝利!”
騎兵們高聲狂呼,他們衝垮了兩道防線,可敵人被殺死的並不多,潰散的敵人,滿眼都是,隨時都有被軍官再次集結起來的可能。可他們根本不去看身後,隻是緊緊盯著埃連特的刀鋒,一鼓作氣地往前衝刺。
第三道防線越來越近了,有了充足的時間,這道防線組織的十分堅固。第一排的士兵蹲在地上,盾牌掩護著他們的身體,並排連著,形成了一道幾尺高的圍牆;在他們身後,是第二排的士兵,長長的標槍擱在了前列士兵的肩頭,透過盾牌之間的縫隙,高高舉起,顯露在外;第三排的士兵則都執著短劍,貓著腰,扶著第二排士兵的後背,做好了砍殺的準備。
在這三排士兵之後,又是三排,如此再三,在他們中間,還利用短暫的時間,挖了幾條不深的淺溝,堆積了不少無用的東西,如輜重車之類,以作阻礙。帶著紅纓的百夫長們,站在他們的中間,隨著距離的拉近,已可聽見不間歇的哨聲,這是在為士兵們鼓氣,同時起著指揮的作用。
很明顯,埃連特是絕對突破不了這道防線了。一來它太過堅固,一來路上太滑,馬匹的速度提不到最高。
“衝過去!”
“衝過去!”
跟在他左右的烏桓人們高聲大叫,鼓舞身後士兵的鬥誌,並身先士卒,運用他們高超的騎馬技術,領先了後邊士兵一箭多的距離。
這時,又一股馬蹄踏地聲,從他們的右側傳來。在風雨中,這聲音顯得有些微弱,埃連特轉頭去看,是攻擊敵人中軍的華瑞歐。他剛剛做了第一次試探性的衝鋒,沒能衝過去,所以又折回兜了一圈,選擇了一個相對薄弱的地方,再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