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奴隸,告發了他的主人,並帶著士兵找到了隱藏的黃金,然後所有有關的人都被帶到馬克的麵前了。奴隸主緘默不言,他的母親擔心兒子,大聲承認這事情是她做的,而那個奴隸雖沒人責問他,卻一直在喋喋不休,說隱藏黃金的是他的主人。
“我聽夠了!”馬克喝斥奴隸,經過桑薩斯人的刺激,他天生的寬厚和仁慈此時占據了不可動搖的上風,“釘死他,這個賣主求榮的奴隸!放他們走,叫他們帶著他們的黃金,離開這裏。”
喀西約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在馬克的命令得到執行之後,他委婉地表達了反對的意見:“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你在打自己耳光,宣布了命令,此時你卻又主動違反。我並無指責你的意思,但這並不利我們錢幣的籌集。布魯圖,布魯圖,你太仁慈了,想一下安東尼,若是在刺殺凱撒的時候,順手也把他殺死,又怎會再有今天的戰爭?”
“我當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馬克幡然起身,他焦躁,他不安,道德和理想,一時間,掙紮纏糾,他堅定自己理想的正確,卻分不清,在實現的理想道路上,是否就可以放棄道德,而這道德,一向以來,也正是他所追求的;他不由又想起了凱撒,對待他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仁愛,如他的父親,——可不正是有人說,他就是凱撒的私生子?
他怎能是一個私生子?他的血統是那樣的高貴!他的祖先的銅像遍布羅馬的街道,是他的祖先,驅逐了王政時代最後的一個王,給了羅馬人自由和民主。他的家族如此的源遠流長,他不能接受別人的竊竊私語,他的榮譽!他的尊嚴,若生在凱撒之家,他會高興他是凱撒,因為他也是崇拜凱撒的,可他是布魯圖。
怒火又一次地燃燒,可這次,這憤怒的對象已被他親手殺死,剩下的,那怒火燃燒的根基,如空中樓閣,他差點一步踏空,喀西約緊緊抓住了他,他有點茫然,他重複著自己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隻殺死凱撒,是為了向人民證明,我們做的事是在除掉暴君;若再加上安東尼,我們和那些爭權奪利的隻顧私利的人還有什麼區別?我們是為了理想,而不是為了私利。”
“我們來說點別的吧。”一如往常,喀西約體諒、並尊重他的朋友,他注意到了馬克情緒的不穩定,善意地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的,我戰勝並殺死了多拉培拉,像你在這裏做的一樣,從那些我奪得的城市中我們得到了不少的錢幣,並下令亞細亞各省向我們繳納十年的供稅。就眼下的情況看,準備還有些倉促,但也足夠應對安東尼和屋大維了。”
“我聽說,埃及的女王給了多拉培拉幫助?”
“是的,和羅德斯人,呂西亞人一樣,她是站在多拉培拉那一邊。她可是凱撒的情人,又怎會幫助我們?”喀西約想開個玩笑,雖沒引起馬克的笑容,也使他的臉色好了許多,“她派了船,派了軍隊,想去幫助多拉培拉,不過被逆風阻止了。
“現在呢?”
“她又轉向安東尼和屋大維了,有情報說,她將帶著一支巨大的艦隊,裝著很多的糧食,去和安東尼彙合。不過沒有關係,我已派了麥可,給了他一個軍團的精兵,一些弓箭手和六十條船,前往伯羅奔尼撒了,他會埋伏在塔納隆地角,阻擊埃及的船隊,當然,軍費不用我們管,他會讓伯羅奔尼撒人來負擔的,他們很有錢,也許還可以支援我們。”
“噢,喀西約,你無法理解我此時的感受,我又想起了那些桑薩斯人。現在我們已取得了對羅德斯人和呂西亞人的勝利,可為什麼,我卻覺得,最後的勝利不會是我們的。”
“他們有四十個軍團,在數量上,我們是不占上風,也許,我們可以暫時躲避?在做好更充分的準備之後,……”
“不,等待吧,等他們來。”馬克轉過了目光,盯著遠處已被夜色籠罩的黝黑海岸,“我們是為了理想,共和國的榮譽不容我們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