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淡忘勇氣和榮譽,他們的眼中隻有追逐女人和享樂。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時刻,外有強大的帕提亞人,野蠻的日耳曼人,內有不合的分裂分子,磨刀要和我們一戰的共和人物,內憂外患,曾經強大的羅馬啊,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它此時已如危卵上的城市,一般的危險?如此的急迫。
“在執政官就職的典禮上,我就曾經發誓,要讓羅馬再度變成曾經的純潔國度,讓誠實的男人得到應有的尊敬,讓貞潔的女人重又成為人們尊敬的對象。我絕不能忍受,叫腐朽和墮落,控製羅馬人的靈魂,我怎麼能忍受,那過去的光輝和傳統,就這樣煙消雲散。
“這腐朽,在一步步侵蝕羅馬的根基,而隻有那信仰,才是我們強盛不息的唯一保證。
“但現在,這些女人們,不貞潔的女人們,就在她們勾搭男人的廣場上,又義正詞嚴地在對我們,為共和國流血、犧牲,最榮譽、最光榮的軍人們指手畫腳!她們怎能如此的不知羞恥!”
怒火燃燒,屋大維無法忍耐,他也猛地站起了身,若不是梅塞納斯關鍵時刻的拽住了他的手,那衝口而出的話,必然會將這廣場在霎那間染成血紅。
“把她們趕出去!”三巨頭異口同聲,侍從們舉起盾牌,阿格裏帕和梅塞納斯互相對視,阿奢麵無表情。
但廣場上的人們沒有聽到屋大維的憤懣,他們隻聽到了那個老婦人的講詞。侍從們才剛做好準備,列成隊列,他們就開始大聲地叫喊。
“在說些什麼?”
“是反對。”
法庭裏靜默下來,他們都在聽外邊那震天動地的喊聲,婦女們又回過了顏色,老婦人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一動。侍從們茫然無措,聽從人民的呼聲,這早已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因為,有過太多的事例,所有的人都知道,激怒了人民之後的後果,尤其是在這麼一個強壓到了極限的時刻。
對著法庭的門口,是凱撒的雕像,他騎著駿馬,按著短劍,護麵頭盔之下,雙眼炯炯有神的望向遠方。在它的周圍,呈發散形,或站或坐,或凱旋,或殺敵,無數的青銅銅像們,在午後的陽光下,沉默無聲,它們在看這場矛盾,它們在聽人民的呼聲。
是的,它們和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對人民,你可以在一件事關重大的事上,用陰謀欺騙他們,但卻不能在一件哪怕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麵對麵的激怒他們。
“即使是對的,有時候。”屋大維頹廢地做倒回去,他鬆開了拳頭,“我們也不得不,退讓。”
“真理和正義,永遠都指隻會在弱者的手中。”廣場上成串的人頭,學校門口慘死的孩童,一幕幕血淋淋的景象在阿奢的麵前一閃而過,他不在乎這些,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不適應這些。
是我錯了,他自嘲地想道,我本是一個商人,卻非要裝一個政治家。“再想想另外的辦法吧。”他說,“也許我們可以,減少一些需繳納款目的婦女的數量。”
“可我們需要兩億個銀幣!這一千四百個人,是經過計算後得出的數字,減少一個,我們便得不到我們想要的數目。”安東尼憤憤不平,但他也坐回去了,門外排山倒海的呼聲,無論是誰,在做出決定前,都必須要思量再三。
從阿奢開口說話開始,梅塞納斯就在盯著他看,“外國人。”他忽然說到。
“什麼?”
“所有的外國人,異邦人,各種國籍的人,隻要在羅馬,他就要給我們繳錢。”梅塞納斯慢慢地說道,他理順了想法,越說越快,“還有公民,所有的男子,被解放的奴隸、僧侶,既然婦女們反對,我們就找男人們要錢。”
“要定一個數額。”雷必達同意了梅塞納斯的意見。
“二十萬個銀幣?”
“不。”安東尼反對,他說,“隻要有十萬個銀幣財產的,不管是誰,元老、騎士,就都必須繳納。”
“不能說是繳納。”屋大維平靜了下來,他望著門口,老婦人已經離開,回到了婦女們的中間,在等待他們的回答,“是借。我們要他們五十分之一的財產,我們會還給他們利息。”
“一個人就是兩千個銀幣,兩億和兩千,羅馬沒有這麼多有錢人。”
“再加上他們一年的收入,捐獻出來以作軍費。”屋大維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梅塞納斯,你去計算一下這樣我們可以得到的數額,如果還不夠,就隻有從婦女們那裏入手。”
三巨頭一致同意了這個決定,他們給等在外邊的婦女們了一個答複:“明天,我們會再來考慮這個問題。”
婦女們離開了,市民們散開了,士兵們提著公敵,又出現了,審判,還要繼續。
第二天,原來的法令收回了,三巨頭聯名,又公布了一個法令,除了前一天決定的有關男人們的之外,婦女們依然不能全部逃脫,隻是一千四百個人的名單,換成了四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