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首領摔倒地上,胸膛以上,被長劍剖成了兩半。阿奢兜著馬轉回來,彎下腰,把長劍插入他被剝落的腦袋上,高高舉起。其他的強盜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立刻失去了鬥誌,嗷叫著試圖退回森林。
阿奢勒停了坐騎,他不打算把強盜們逼得太狠,他已看到,凱魯斯帶的那隊人並沒有陣亡的。他指揮著米切爾不去管那些逃回森林的,隻把被衝散到四處的都抓了回來。
“隻抓有用的,重傷的都殺掉。”下達命令後,他看了一眼還停留在大道上的馬隊,那些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出於謹慎,他收攏了蘇勒的警備隊和完好無損的士兵,又派了兩個人,趕回步兵們所在的營地,去通知自己已然獲勝的消息。
做完這些後,阿奢才轉頭問剛包紮好傷口的凱魯斯:“凱魯斯,你怎麼樣?”
“拯救者,我並無大礙,隻是胳膊上被他們劃到了一點。”凱魯斯跪到阿奢的馬前,他愧疚地說,“都是因為我的粗心和無能,我們才會掉進了這些蠻族布下的圈套。”
“這並不是你的錯。誰會想到在離城市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會有強盜的出沒。”阿奢說。
這時,清理完戰場的米切爾過來報上了受傷信徒的名單,有十四個人受了傷,大部分都是凱魯斯的人。嚴重的隻有一個,他的肩膀中了一刀,不過他還算幸運,再差一點,就會傷到脖子。
這些信徒們都會一些戰場急救,但是沒有專業的醫生,肯定還是不行的。阿奢挑了一隊沒受傷的人,叫他們去城裏請醫生,順便,把俘虜的三十多個強盜也帶到城裏去,賣給當地的奴隸販子。
“希望現在還不是太晚。”他看了看天色,夜色慢慢降臨了。停留在大道上的騎士們,分出了兩個人,他們策馬奔下大道,小心翼翼地從遍布強盜屍體,血肉狼籍的戰場上穿過,來到了阿奢的麵前。
這兩個騎士穿著製式的盔甲,披著猩紅的披風。他們取下護麵的頭盔,現出掩藏在後邊的相貌,一個黑發,一個金發,兩個人都很英俊,也很年輕,不過二十上下。
黑發的騎士微微點頭致意,他判斷出了阿奢的身份,開口說道:“外國人,首先,請允許我向你表達我的敬意,這真是一場精彩的戰鬥。”
“精彩?不,隻是敵人太過軟弱。”阿奢猜不透這些觀戰騎士的來意,敷衍著說道。
“你的謙虛,可以媲美你的勇敢和機智。”騎士說道,“也許你已經猜出了我們的身份,我和他,都是現役的軍人。我們從撒丁島而來,目的是護送一位尊敬的貴族前往羅馬。”
“得了吧,提圖斯,你總是這樣囉嗦。”金發的騎士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他對阿奢說道,“直截了當的說吧,我們護送的那位貴族很欣賞你剛才的表演。他願意給你一個,結識他的機會。”
阿奢沉默了一會兒,他製止了快要騷動起來的信徒們,——他們不滿意這個騎士說話的語氣。他說,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情緒:“請前邊帶路吧。”
“請原諒,諾尼烏斯他就是這樣的脾氣。”黑發騎士提圖斯解釋道,叫諾尼烏斯的騎士哼了一聲,拉下頭盔,遮住了臉,撥轉馬匹,向大道上奔去。
“沒關係,我並不在意。”
較之剛才,夜色深沉了許多。遠處近處的森林在夜色裏,濃鬱得發黑。大道上的騎士們穿著和提圖斯一樣的盔甲,涼風吹動他們身後的披風,發出噗噗的聲響。看到阿奢他們過來,這些人讓開了一條道兒,兩個騎士從他們中間迎了出來。
“你現在應該下馬。”提圖斯小聲地提醒阿奢,“這就是我們護送的貴族。”
“你是一個勇敢的戰士。”其中一個騎士阻止了阿奢下馬的舉動,他的聲音很脆,年齡應該不會太大,也許是剛剛成年。
“我請你過來,是想表達我的謝意。”騎士說。
“您太客氣了,尊敬的貴族。替天行道的事,每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去做。我是一個外國人,我也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即使在路途中,也時刻注意著自己國家在外國人眼中的形象。阿奢鬆了口氣,他想,看來,這是一個大人物,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在貴族中太常見了,凱撒被提名為朱庇特祭司的那一年,也不過才十五歲。
“你可真是一個高尚的人。”騎士敬佩地說,他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不是你,我想,現在被強盜包圍的,一定是我和我的同伴們了。”
阿奢明白了她的意思:“這麼說,他們的目標本來是你了?”
“我想是的,剛才你的部屬帶走的那些強盜中,有一個我認識的人。這個人的主人,和我的家族,是不共戴天的仇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