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雍齒來幫忙的這些混混,平日裏雖然也都好勇鬥狠,卻難得有性命相搏的時候,被打急眼的劉季這時候還真有點拚命的架勢,手上又是會砍死人的家夥,頓時便把這些混混們給嚇住了,居然沒人上來繼續朝劉季動手,反而都下意識的往後讓了讓。
這一下雍齒完全暴露在劉季的攻擊範圍之內了,狗急跳牆的劉季這會也沒時間擔心會不會砍死人了,砍刀照著雍齒就揮舞過來。
雍齒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般表情,雙眼通紅的圓瞪著,嘴巴微微的張開,露出一口陰森的白牙,沒少挨拳腳的臉龐青一塊紫一塊的,扭曲而猙獰,猶如那鬼節時祭祀的麵具。
“哎喲!媽呀!”雍齒本能的叫喊一聲,轉身就跑。雍齒這一逃跑,其他人就更不敢上了,反正追砍的又不是自己。
得勢的劉季怎肯罷休,抄著砍刀就追。雍齒這一逃可是用上吃奶的力氣了,別看劉季天天練跑步,這一時半會還真的追不上。挨了好一會揍的劉季,明顯的腿腳不方便,渾身疼痛,發不上力,情急之下砍刀朝雍齒摔了過來。運氣還不錯,正好紮在雍齒的屁股上,這才落的地。挨了一家夥的雍齒,屁股上立刻就見了血,這一下可把一向以凶悍自居的雍齒給嚇壞了,跑的更歡實了,劉季想追都沒可能攆上。
衝著雍齒的背影,劉季大聲的喊:“雍齒,你他媽的別讓我再撞見你,不然遲早剁了你。”
拾回砍刀,以一當十的劉季以勝利者的姿態往回走,這時候雍齒帶來的那群人還沒回過神來呢,見劉季殺神一般的又回來了,手上還拎著粘著血跡的砍刀,一個個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都是附近村子裏的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劉季看見這些人,心裏還真的氣不打一處來,本想連他們一道砍了,可想想真把他們逼急了,別說未必能幹的過他們,以後自己的日子也難過,還不如就這樣算了,沒準還能落下個人情什麼的。
環視一周,劉季冷笑著道:“張三,李四,王二,趙麻子。你們真不錯啊,知道幫著雍齒來對付我。”劉季點了幾個認識的名字,接著又大聲道:“今天的事我就算了,不過我告訴你們,沒有下一次,不然老子的砍刀可不認識你們,都他媽的給我滾吧。”
一聲喊罷,這群人頓時作鳥獸散狀,劉季也強撐著慢慢的往家裏走,走到半道河邊的草地上,剛才發狠的時候忘記的傷痛,這會全冒出來了,劉季一屁股往草地上一坐,人往後一倒,躺在草地上喘著粗氣,恢複一下體力。
這一仗可把劉季的名頭給打響了,正好是趕集的日子,許多人都目睹了整個過程。人的嘴巴一向都是喜歡往大處渲染的,劉季幹跑雍齒的事跡很快就在四鄰八鄉傳開了。劉季一對十的事跡,在群眾的傳誦中,很快就演變成了劉季一個人打跑了帶著一百來個弟兄的雍齒。從此劉季每每出現在集市上時,總能招來觀者的指指點點,在都是後話不提了。
在說劉季回到家中,正好撞見劉老頭。劉季回來之前,大兒子劉伯和老二劉仲,一起找劉老頭提出分家的事。原因很簡單,老三劉季啥事都不做,他們都不願意養一個吃白食的。想到別人家都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個院子裏,自家全因為劉季的緣故要分家,劉老頭心裏很不是滋味,再看見劉季一臉的傷,衣服上也東一塊西一塊的髒,心裏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你這逆子,整日介的不做正事也就罷了,現在還出去和人撕打,我看你是成心要氣死老子。”劉老頭沒好氣的罵著,劉季心裏本就不舒服,又被這樣罵,臉上當然是沒好臉色了。
哼了一聲,劉季沒理睬劉老頭,摸回自己的房間,找了衣服換上。劉老頭見劉季不理自己,罵的更是起勁了,這會劉媼不在家,沒了約束的劉老頭,居然追到劉季的房間裏繼續罵。
“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還吃家裏的,你也不嫌丟人,………………………………。”
劉季聽的火起,正待發作,可仔細一想,劉老頭說的也確實沒錯,隻得一跺腳,衝出了家門,省得繼續聽劉老頭絮叨。
劉老頭見劉季居然敢跑,氣的追在後麵罵:“你這臭小子,老子說你兩句你就跑,有種你就別再回來,………………。”
出了家門的劉季在村子裏漫無目的的瞎轉悠,不知不覺中就晃到鐵匠鋪裏來了,見那啞巴鐵匠正在幹活,想找點發泄的劉季走進去,朝鐵匠笑了笑,搶過大鐵錘就幫著鐵匠幹了起來。
在鐵匠這裏一直呆到天擦黑了,劉季還沒回家的意思,坐在鐵匠鋪門口的大數下喘著氣,任憑身上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掉,也不擦上一把。
啞巴鐵匠無聲的走到劉季跟前,遞上一大碗水,劉季遞給鐵匠一個感激的笑,仰頭喝幹。
此時四下無人,鐵匠的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和平時的木納有點不同。
“和人打架吃虧了?”
“怎麼可能,我是誰…………那個,啊!”劉季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相信的看著鐵匠,啞巴居然能說話,這和鐵樹開花有什麼區別。
“那個……,這個……,你不是啞巴麼?”劉季總算的明白過來了。
“誰告訴你我是啞巴的?我隻是不願意說話而已。”鐵匠變戲法一般的從身上摸出一壇子酒來,往劉季的懷裏一丟,劉季趕緊接住。
這時候劉季的腦子已經像風火輪般的告訴運轉了,來這兩年了,沒少上鐵匠鋪來,就沒見過這鐵匠說話,一個人能說話而不說話,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別想了,我以前不說話的願意,以後再告訴你,現在想和你說的是,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什麼忙?我能幫你什麼?”劉季一臉的茫然。
“我要離開中陽村了,有點東西想托你保管。”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離開麼?”劉季有點好奇。
“齊國曾經發生一次內亂,那一次我逃離了齊國,現在齊國正麵臨著滅亡的危機,我必須回去。”鐵匠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
“好,我答應你。”
鐵匠從裏屋拿出一隻木盒子來,遞給劉季道:“東西在這,如果半年內我不回來,請你將裏麵的東西傳承下去。”
劉季心裏清楚,這東西對鐵匠一定很重要,既然鐵匠這麼信任自己,那就不得對得起人家才是。劉季站起身來,嚴肅的看著鐵匠,鄭重的回答:“你放心,命丟了你的東西都丟不了,如果半年後你不回來,我再打開。”
得了劉季的應承,鐵匠臉上才露出笑容來,轉身回去拿了一柄寶劍出來,塞給劉季道:“不能讓你白幫忙,這把寶劍是我這幾天精心打造的,你拿去吧。”
………………………
《太祖起居注》
第一章 大勢
山雀子把春天銜來的時候,開的不止是春花,還有女人的眼睛。
兗州府鄆城縣鄉下的一處大院子裏,後院那剛剛抽出新嫩枝椏的石榴樹堪堪的摸到了二樓的窗子,不過窗子裏麵的事兒,卻不是它能看得懂的了。小小的窗扉緊掩,與外麵料峭的春寒不同,裏麵是一個火熱的天地。
幔子在晃,床也好像是跟著搖動了起來,一陣清晰的喘息聲陸續傳了出來,間或的,還夾雜著幾句令人血脈賁張的小話兒,不過那言辭極是閃爍不清,好像是嘴裏含了東西,說出話來直如貓兒打呼嚕一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可是那聲音卻偏偏讓人感覺輕輕巧巧而又蟄蟄燎燎的,聽在耳中不由撓得人心裏癢癢。
“達、達達……,你、你是我的親達達……”
還好,夜色越來越濃了,濃到了足以讓這聲音傳不出小小的繡樓。
過了好久,窗幔從裏麵掀開了,一個即便在黑夜裏一眼看上去都能讓女孩兒心跳的健壯男子赤著身子跳下了床來。借著糊窗的白紙那一點影影綽綽的光線,還可以勉強分辨出他的眉目,說是貌似潘安似乎有些誇張了,但是卻絕對是一個能讓女人們見了便分明的聽到自己身體裏有水在流動的美男子。
“回來,現在外麵還冷的緊,光著身子出去,仔細不凍爛了你!”鄒玉嬌隨後撩開了幔子,斜斜地擁著被子倚在床頭衝著李子春嗔道。
旋即,看到他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她又說道:“我自己找,你不知道地方,快回來!”
李子春聞言便又轉身回來,鄒玉嬌欠了欠身子讓開地方,他哧溜一下子便鑽進了女人香軟的被窩裏,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覺得這下麵濕乎乎的,怕你濡著身子不舒服。”
鄒玉嬌聞言一笑,那一雙細長滑膩的腿不知不覺就纏了上來,濕熱的牝處便緊緊地吻住了李子春的胯骨,同時上身也深深的偎進他的懷裏,一支白玉也似的手臂,剛剛好好的從他腋下穿過摟住了,那鬢發在他胸口婆娑了幾下才說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個疼我,隻是,你這光著身子出去,豈不知道我也心疼?”
李子春聞言一笑,沒有說話。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已經一年多了,不但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也認清了這是怎麼一個時代。他更是知道,眼前懷裏的人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安慰了。
女人也不再說話,隻是那臉蛋兒不住的在他胸口婆娑,好像這樣才足以表達自己此時的幸福。
良久,女子突然開口笑道:“我想起來了,剛才被你這麼一鬧就忘了,差點又被你躲過去,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倒是眼饞沒眼饞過秀玉?”
“哪裏有的事兒,你鎮日價吃飽了閑著,便淨是尋思這些個事兒麼?人家是大小姐,我是一個窮長工,哪裏就敢胡思亂想去了,老爺知道了還不打斷了我的腿!”
“長工怎麼了?她是大小姐,我還是姨奶奶呢!你說,你個破長工怎麼就爬上我的床來了?”女人聞言不滿,晃著他的身子嗔道。
男子笑了笑,又不言語了。女人的習性他是知道的,每次見麵都要把自己認識的人裏麵長得有些模樣的挨個的問上一遍才算完,且那問題總是問自己惦記沒惦記過人家。好像是她偷了自己,就盼著別個女孩兒也學著她一樣來偷自己,才算對了,這樣她的心裏也才舒坦了。
但是偏偏的,男子又不能提自己心裏惦記著哪個女人呢,否則,隻怕以後自己這耳朵根子就算是別想清靜下來了。
“你說呀!”女人又晃了晃他的身子,嬌嗔道。
男子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回去了兄弟們不免又要笑我!”
他雖這樣說,卻並沒有真個的動身,但是女人卻還是不免撅起了小嘴,過了一會兒,她伸手按在男子的胸口支起自己的身子,看著男子說道:“你便是惦記她也沒什麼,我一直就在想,這輩子最讓我難受的事兒,就是沒能給你一個幹淨的身子。再說了,我這輩子已經是不敢指望了的,誰讓我遇見你時都已經是人家姨太太了呢,也不過隻好怨自己沒有那個福氣罷了,可是,你終究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便想著,秀玉倒是個不錯的姑娘。”
說著說著,她倒是認真了起來,扳著手指頭說道:“你看,她那模樣兒就不用說了,自然是千裏挑一的,我自認就算是回到了兩年前也比她不過,而且那琴棋書畫也是樣樣兒都有些,不是花架子,這還不算,頂頂難得的是她那溫柔乖巧的性情兒,真個的叫可人疼。我雖比她大不了幾歲,又是個姨太太,這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真個的拿她當個女兒來疼著。因此我就想,你這一輩子身邊能有上這麼一個人,我才算是放心了!”
男子笑了笑,“這些事都是沒個邊際的,我不過一個長工,端人家一口飯碗能不餓死就算好了,哪裏還敢妄想人家閨女!再說了,這個年頭好像開始不太平了,不太平的年月,一切都還沒有定數呢!”
女人本來不屑地撅了撅嘴,但是慢慢的,她好像咂摸出一點滋味兒來了,乜著眼兒淺笑著看他,“怎麼著,你還準備做山大王去,劫了我去做壓寨夫人?”
男子嘿嘿地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女人卻認了真,“不是我說,你可千萬別做那等要殺頭的事兒,別人愛不太平讓他們不太平去,咱們有吃有喝的餓不著凍不著,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從我這裏就不許你出去到外麵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羼!否則,仔細我皮不揭了你的!你可記下了?”
男子笑著點了點頭,女人這才放下了心,便又回到他胸口上躺著,睜大了眼睛做著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夢。
男子粗糙的手在她光滑如絲緞的後背上輕輕地撫摸,那手掌上磨出來的老繭滑過每一寸肌膚,都能帶給女人一絲幸福的戰栗。
良久,男子欠了欠身子,女人警覺地從他胸口起來,直起了身子。
“我真的該走了!”
女人定定地看著他,夜色如墨,也不知她能看到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床上熏籠裏把他的衣服都挑出來循著次序遞給他。
男子把衣服原樣兒穿好了,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兒,便要轉身離去,女人卻突然把他叫住了。
“子春!你回來,過來。”女人笑著衝他招了招手。
男子好奇地回到床邊坐下,同時一隻手把鞋提上,這時女人捧過他的臉放在眼前仔細地看,見到他那臉上果然如自己所料有一塊胭脂口印,便不由得捂著小嘴兒笑了起來。她今晚特意兒含了一口新浸的胭脂,為的就是這個。
男子伸手一摸,奇道:“怎麼了?笑什麼?”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男子那玲瓏剔透的心思,馬上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笑了笑,“不礙的,回去之前洗把臉,就什麼都沒了!”
說著,他似乎要站起來,女人卻說道:“不,不用,你過來!”
說著不等男子過去,她自己倒把身子湊了過來,將嘴唇兒貼在他臉上留有胭脂印兒的地方,一張口,含住了。然後男子便感覺正是剛才那條香軟的寸舌,在自己臉上濕濡濡的刮了起來,同時嘴唇兒也嘬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她笑著鬆開了嘴,又仔細的看看,那胭脂印兒已然是沒有了,便不由得笑著說道:“我幫你含了去,豈不更幹淨?”
男子笑了笑,伸手在她那嬌嫩的臉蛋兒上擰了一把,轉身開了窗子,緩緩倒退著下去了。
這裏女子先是撅著嘴兒,埋怨他不解風情,都不說誇言自己幾句便走了,但是繼而看到他下去時的樣子,卻又想起了自己前幾日寫的一首小曲兒,便又不由得笑了,不知不覺便輕輕地哼了出來:
“夜半三更你來到,既要相逢別把門敲,你來時窗欞外學貓兒叫,叫一聲奴在房中就知道,單披著襖兒,我去瞧瞧,開開窗貓的一聲往裏跳,俏人兒來的輕巧去的妙。”
可惜她這唱的聲音委實太小,已經下去了的男子是根本聽不到的,不過她也不敢讓他知道,若是給他知道自己寫了這麼一段小曲兒逼著自己唱時,莫不要羞死了自己呢。
且不說這女人獨自擁著暖被一會兒笑一會兒羞的,單說這男子身手輕靈的貓著腰下了繡樓,便往身上拍打了拍打,溜著牆根兒沿著一朧淡月灑出來的黑影兒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長工們住的院子外,這時,便聽到院子裏好像還有人沒睡覺,嘁嘁喳喳的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他推門進去,門吱呀一聲,把院裏牆根下蹲著的幾個人都驚動了。有人眼尖,一眼便認出來人是誰,不由得趕緊站起來說:“三哥,你可回來了,大家夥兒就等你呢!”
“好好的不睡你們的覺去,等我做什麼?”他一邊走過來一邊奇道。
“三哥,剛才許力跟著劉賬房從縣城買東西回來,說咱們東邊泰山那裏起了一撥大人馬,已經攻下了好幾座縣城呢,想必是可以成事的,我們兄弟剛才商量,要去投奔他們去。”一個臉黑如炭健碩漢子說道,他看上去隻怕已經有了二十五六歲,比這男子明顯的要大不少,但是仍然稱他為三哥。
“是啊三哥,劉賬房在茶館裏喝茶,我就在邊上跟著,是親耳聽那些喝茶的老爺們議論的,說是那邊的大將軍自稱泰王,他的軍隊稱泰山義勇軍,專殺豪強和貪官汙吏的,咱們去投靠他們吧!”這漢子比剛才那個更要壯碩,那手臂好歹便比別人小腿也細不到哪裏去,隻是他站在黑影裏,辨不清麵目,不過聽他說話,顯然就是剛才那漢子口中的許力了。
這時眾人口中的這三哥,也就是這剛剛幽會回來的男子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天下四處起兵,看起來像是要天下大亂了,其實據我看來,時候還遠遠不到呢。所謂的這個義勇軍那個義勇軍,不過是些原來的土匪強盜之流,看到別人起兵便也拉起一幫土匪來,這個稱王那個稱帝的,打的口號是殺貪官,其實,卻多半是為了自己吃肉喝酒,並不是真的心存天下,這樣的隊伍,遲早是要完蛋的,咱們去投他做什麼!”
眾人聞言一愣,這時,一直蹲在牆根處的一個漢子異腔怪調地說道:“照我看,老三你是被哪個小娘們拴住了吧?是你紮在人家褲襠裏不願意出來了,還是那小娘們懷了你的種,你不舍得跑了?怎麼當初的膽子都沒了影兒了?這個不能去,那個不能去,我倒是要問你,哪個才能去?”
他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都麵色古怪,不過卻都忍住了沒說什麼,隻有那許力,嘿嘿地傻笑了兩聲說道:“俺們三哥就是長的俊,小娘們就是喜歡把褲襠解開給他看,那要是換成了是你,大樹哥,你不想紮進去不出來?”
他這話一說完,本來想說話的幾個人不由得紛紛大笑起來,那被他稱為大樹哥的漢子冷哼一聲,突然站起身來就要走。那被稱為三哥的男子聞言也不由得想笑,隻是看到大樹哥要走,便不免搶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樹哥,你等等,聽我說幾句話,好吧?我明白兄弟們的意思,大家都覺得,辛辛苦苦當牛做馬的幹一天活兒,卻連吃都吃不飽,這樣一輩子下去,可能連個婆娘都混不上,堂堂的男子漢,咱也不比別人少那一疙瘩肉,咱褲襠裏也有根棍子,憑啥人家整天吃肉喝酒的,咱們就這樣?對不兄弟們?”
他這話一說,大家都不說話,一個個唉聲歎氣,那大樹哥也又原地蹲下了,顯然是他這一番話說中了大家的心思。
男子把大家的反應一一收於眼底,此時才又接著說道:“我了解大家夥兒的心思,但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讓大家去送死!我雖然沒有進過學,但是自謂還是讀過幾本書的,尤其是史書,大家想想,這幾千年過去了,那麼多起義呀造反的,有哪一次,是一開始起來造反的人成功的?有嗎?”
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都不識字,沒看過書,也根本就不了解以前的朝代別人造反的結果如何。
男子接著說道:“大家都是熱血漢子,想要立一份功業,這個我李子春明白,我也和大家一樣,盼著立一份功業出來,不說青史留名吧,至少能讓自己這一輩子活得快活,我說的可是不是?但是熱血漢子也不能光靠著一腔熱血就去做事啊,咱們得動腦子,得把事情想明白了,這件事能做成,咱們再去做,要是明擺著這件事成不了,一旦做了就會被殺頭,咱們就不能去做!”
“剛才我說了,每個朝代到了最後,肯定都會被一撥人起來造反,推翻它之後建立一個新的朝代,也就是說,要換一個人當皇上!但是當時起來造反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到了最後,能當皇帝的,卻隻有一個,大部分造反的隊伍,要麼被當時的朝廷給滅掉了,要麼就是被這個最後當上皇帝的人給滅掉了,為什麼?就是因為那些人不動腦子,而別人,願意動腦子。”
“秦末的時候,陳勝吳廣是第一個起來造反的吧?可是怎麼樣,他們很快就被秦朝給滅了,最後當了皇帝的是劉邦,漢末的時候,張角張梁是第一個起來造反的吧?可是他們很快也被漢朝給滅了,最後當了皇帝的是曹操和他兒子曹丕,隋末的時候,第一個起來造反的,也不是李淵跟李世民吧?可是後來人家還不是坐了江山?”
“咱們不敢奢望當皇帝,咱們隻是想找個有前途的隊伍,跟著他們打幾年仗,然後混個開國大將當當,一輩子吃喝不愁,手裏有大把的娘們大把的銀子,就足夠了,可是那也得選準了隊伍才行啊!”
一番話說到這裏,大家都低下了頭去。這自稱李子春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