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1 / 2)

醫務室這幾天忙碌得很,在內亂中受傷的工作人員不是一般的多,很多帶傷堅持上班的還要抽時間過來換藥輸液,不管什麼時候去,都跟趕集一樣,人來人往,和從前那清閑的樣子截然不同。

可是更加不同的是一進入醫務處的區域,室內就流淌著幽怨傷感的二胡曲,咿咿呀呀,真是聞者傷心,蕭晚晴遇見的所有人都喪著一張臉,被音樂感染得就好像馬上要哭出來一樣。

“蕭組長好。”服務台的護士小姐站起來履行導醫職務,“您有什麼需求嗎?”

蕭晚晴對著天花板一努嘴:“幹什麼呢?”

“哦,是我們處長,說最近受傷的人太多,為了讓大家心靈得到平靜,對促進傷口痊愈有好處,所以放點音樂給大家聽聽。”

蕭晚晴表示不解:“這讓外人聽見,很容易理解為出了什麼搶救不過來的病人大家在沉痛悼念吧。”

“啊,不存在!”護士小姐委婉地表示對她的抗議,“我們醫務處還是很精益求精的,畢竟我們是靠醫藥器械救死扶傷,又不是音樂療法。”

蕭晚晴瞥了她一眼,護士小姐急忙又說:“當然了,您要是能讓我們處長消停會子,那也是極好的,請進。”

很快蕭晚晴就明白了護士小姐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步入處長辦公室的時候,赫然發現楊處長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公務,反而坐在窗前,眯著眼睛,自娛自樂地拉著二胡,那神情,再換上一身唐裝就直接可以去公園為群眾文藝活動發揮餘熱了。

原來這如泣如訴的二胡聲竟然不是放的唱片,是他自己拉出來的。

“楊處長,您幹什麼呢?”蕭晚晴伸指在房門上敲了敲,楊處長頭都沒抬,依然嫻熟地運弓動指,傷感的音樂如小溪一般流淌出來:“蕭組長,有事?”

“嗯。”蕭晚晴一口承認,“您看樣子倒是沒什麼事的樣子。”

外麵忙到飛起了,居然還在辦公室優哉遊哉地拉二胡,還拉這麼傷感的曲子,給外人聽到還以為國九局出什麼大事了。

楊處長意猶未盡地放下二胡,搖頭道:“我也是一時感懷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經曆這樣的大驚大變,你們年輕人不懂,這種明明是青年時代一路走來,相攜相助,互相扶持,生死與共,度過了多少難關的交情,最後他們居然反戈一擊,痛心呐!”

蕭晚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按道理說,您應該不記得他們吧?”

“哈。”楊處長短促地冷笑了一聲,“別跟我談規定!謝曜當時孤身闖入國九局,第一個就來找我,難道是因為我醫術高超?她一表明身份,我就明白了,她啟動南瓜用的職務是‘前任特勤組組長’,想必我就是那個‘前任特勤組組員’,我們對付劉慎,那叫‘清理門戶’,是我們應該做的。”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才轉入正題:“你來有什麼事?沒有看到有你的受傷記錄啊。”

“我要調當年龍尾星把我送到月球基地時候的那個冬眠艙。”蕭晚晴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我回地球的時候,你們把它一起運回來了。”

楊處長臉色微變:“你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蕭晚晴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打著,輕聲說:“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無法做到讓一個人徹底假死的地步,但是那個冬眠艙可以,也是目前地球上唯一可以做到的,我需要……讓一個人陷入除了腦電波之外,身體機能全部停滯的狀態,就跟死亡一樣。”

她抬起眼睛看著楊處長:“能把病毒都殺死的……真正的死亡。”

楊處長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在自己座位上坐下,雙手交握,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是為了江路嘉?”

“對。”蕭晚晴點頭承認,“他是我特勤組的人,我既然把他帶入特勤組,就不會放棄他,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要試試。”

楊處長眼角跳了跳,還是不忍心地說:“不可能的,他扛不住,要做到你說的,連病毒都殺死的程度,他的身體就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細胞活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血流,但他的腦子是清醒的,等於一個人的靈魂被禁錮在一具屍體裏,聽不到感受不到,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承受這樣的狀態!”

蕭晚晴平靜地說:“我承受過,我活下來了。”

“那是你!”楊處長有一瞬間的失控,低吼了一聲,隨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再度冷靜地分析道,“如果連腦電波都沉寂下來,很容易就陷入真正的死亡,所以在這個過程中,還得維持他腦電波的活性,這樣一來,他出於求生的本能,就會不自覺地掙紮,讓腦電波突破閾值,甚至陷入狂躁失控的地步,要我說實話嗎?就算最後達到你的目的,用這種辦法把他血液裏的病毒徹底殺死,他也會變成一個精神錯亂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