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地說著,忽然又趕緊解釋道:“後來我有錢了,公司也走上正軌了,就不用我親自出馬勘測了,更不用她再跟著我野外奔波勞累,我開始做貿易生意,那幾個前期投入的礦都非常豐富,夠我公司吃二三十年都沒問題的。”
“那她就該死了是嗎?”火苗兒輕聲地問。
黃大東警覺地苦笑了一下:“這是什麼話,當然不是……我有錢了,日子好過了,但是很多奇怪的事就發生了,她很有地盤意識,家裏絕對不許有外人,貓狗寵物都不行……我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她用鍾點工,一星期來兩次,至於我父母說要一起住,那更是不允許,她說了,絕對不會允許有外人和她住在一個屋簷下。”
火苗兒輕蔑地笑了笑,側頭指了指書房大門外麵:“現在呢?”
黃大東的臉色很難看,自動轉了話題:“這十年來,我太太的相貌沒怎麼變過,老得非常慢……”
“用的保養品不錯吧?”火苗兒不以為然地說,“你們有錢人,頓頓燕窩,拿精華敷臉的,難怪呢。”
黃大東臉色慢慢發白,壓低聲音說:“她……有幾次我半夜裏醒來,總覺得她沒有呼吸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又活生生地起床,跟我說話,對我笑,就跟正常人一樣。”
他忽然緊張地對火苗兒說:“她不是人!她是天上的仙女,隻是下凡來跟我做個夫妻,了斷塵緣之後就要回到天上去的!”
火苗兒撩起眼皮,懶懶地看著他:“黃先生,你自己相信嗎?”
“相信!為什麼不相信!”黃大東兩眼發直地伸開手,十指都在微微地顫抖,“你沒有摸過她的皮膚,光滑,柔膩,一個斑點兒,一絲皺紋都沒有……夜裏睡著的時候,甚至,連體溫都沒有,好幾次了我覺得我懷裏抱著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個瓷器。”
火苗兒勉強地描補著:“幻覺吧?”
“不不不!絕不是幻覺!”黃大東激動地說,“我越想越不對勁,她是不是沒有死,不,不是死了,是回到天上去,回到她來時候的地方去了?”
“黃先生。”火苗兒冷靜地指出,“您說的這些,並不能對警方說吧。”
“當然不能!”黃大東慢慢冷靜下來,看她的眼神也有點不對了,“我不是在為那兩個凶手開脫,事實上我都恨不得去殺了他們,為我太太報仇!但是一碼歸一碼,我太太如果是……特殊的話,會不會真的沒有死?就像你說的,她會回來?”
火苗兒側頭微微一笑:“黃先生,她確實回來了吧?”
黃大東勉強地笑了笑:“要是這樣就好了,我真的很想見見她。”
他帶著希望看向火苗兒:“你能幫我辦到嗎?”
火苗兒做出沉思狀,但實際上是在聽著耳機裏蕭晚晴的指令,一分鍾之後,她遺憾地搖了搖頭:“對不起,黃先生,我沒有那個能力。”
黃大東還沒做出反應,她就搶先說道:“我的能力恰恰相反,是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都趕回它們應該去的地方。”
“什,什麼?”黃大東不知所措地說,“我聽不大懂……是說驅鬼嗎?”
火苗兒點點頭,又搖搖頭:“是靈異事件,不能說有鬼,這違背社會主義和諧世界觀。”
黃大東煩躁地說:“隨便你怎麼說吧,隻要你能幫我決絕這事,價錢隨你開!”
火苗兒拉開麵包車的門,一頭鑽了進去,炫耀地掏出一張支票:“有求於人的時候,這些有錢人的錢真好賺。”
還在昏昏欲睡的安瑞和一聽到錢,立刻驚醒過來,伸出兩根手指頭,一把就拽了過去:“利用工作便利獲取非法所得,充公。”
“哎呀拿去吧,我才看不上那點小錢呢!不夠我點一次燈的。”火苗兒不屑地說,“還是富二代呢,錙銖必較!”
“對!錙銖必較!”王楓都在後座上睡了一覺了,這時候才醒來,揉著眼睛下意識地附和,“充公了好!充公了年底尾牙吃大餐!”
蕭晚晴對這種事向來不計較,側頭問道:“有什麼收獲?”
“組長你全程監聽的呀,問我有什麼收獲?”火苗兒裝可愛地眨了眨眼,“總之這是個渣男,這就是個渣男。”
在蕭晚晴的目光注視下,她漸漸地萎了,聳聳肩說:“好嘛,我知道了……收獲的確有,我知道為什麼我們埋伏在周圍,卻沒發現徐芳然了。”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地麵:“蟲子,都是會打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