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然取過那素箋,一眼掃去,鳳目忽地一亮,旋又反複念叨,似是在捉摸那經文奧義。
燕福和妙音都靜靜地看著師太,期待著師太能將這無可捉摸的奇怪文字解讀出來。
柳默然沉吟良久,忽地閉目沉思,身子一動不動,燕福妙音兩人更是大氣不敢出,房中一時寂然無聲。
“妙啊,妙!天意,難道真是天意嗎”柳默然忽地鳳目圓睜,神情激動地大聲道。
妙音二人聞言俱是一震,雙目對視,心道,難道師父真的解開了這火龍之謎?
柳默然忽地神色鄭重地對著二人道:“這《火龍真經》雖是司馬祖師所撰,但文字古奧,且司馬祖師似乎並未留下注文,今日一見,果是玄妙非常。所幸為師曾得琴心三疊秘經,隻是十餘年來未曾參悟得透,才有那閉關之舉。今日見這《火龍真經》,再參證《黃庭內篇》,忽有所悟。這真經當是我上清派數百年前的不傳之秘,所謂《大丹隱書》,前人篇中屢有提及,隻道是失傳已久,不料卻隱於這《火龍真經》之中,被妙音所得,豈非天意啊!”
妙音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那燕福卻是茫然一片,他本來就對這些上清經典一無所知,見師太如此鄭重,想是解得了火龍之秘,便也是連連點頭。
“隻是一樣,我今日試解此經,隻有你二人得知。此事無論將來如何,今日之事,卻不可有半點泄漏!”柳默然又道。
二人又連忙點頭稱是,卻是急著等那師太解經。
“妙音,我上清派九代祖師華陽真人的《真誥》,你可曾記得嗎?”柳默然問道。
“此書妙音置於枕畔,也時常翻看,隻是文辭玄妙,並未能全部讀懂呢。”妙音老老實實地答道。
“你可知那書中為何屢屢有女仙降靈之事嗎?比如,雲英夫人之降於裴清靈,紫微夫人之降於許玉斧,此等事跡,皆是人神之戀,其實卻是隱藏了我上清派女仙修真之奧妙。”柳默然徐徐道來。
“為師初讀此書之時,也是心存納悶,為何這些修成散仙之人,都來與那凡世之人結為佳偶呢?後來才知,這正是我上清女真修行的不二法門。為師上次傳你的琴心三疊,正是此等修行之法的築基功夫!”
“啊?”妙音忽聞此等秘法,早已興味大起,心想今日師父卻要將那上清派中最隱秘之術傳給自己了,真是平日裏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我上清派女真之道,起於六朝,到了陏唐之際,已是花葉凋零了,經書秘籍,亡佚殆盡啊。這隱書之道,也就無人知道了。待得司馬祖師複興上清門庭,也隻是以乾道為主了。
不過仔細搜尋,卻仍能得到些蛛絲螞跡。這隱書之道,正是那華陽真人所言之‘男女俱仙之道’,你看那《黃庭內篇》中早已有言,在男子為‘耽養靈柯不複枯’,在女子則為‘留胎止精可長生’!”柳默然說到這裏,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二人一眼。
妙音芳心一震:“靈柯?原來就是那男子身上之物啊?那‘丹青綠條翠靈柯’,難道便是要用女子之物,去耽養男子那物?”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粉麵一紅,心中忽地有如脫兔,撲騰不已,早已紅暈上臉,連耳根都覺得燒了起來。
她不由偷偷地看了燕福一眼,隻見他仍是愣愣地,似是毫無所知,不由心中暗道:這個小十三,真是個傻小子!繼而又想,難道師父今晚就要教我二人行那男女俱仙的隱書之道嗎?想到當日燕福伏在自己身上,那“靈柯”卻似一條惡龍般猙獰,不由得全身酥軟,有如中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