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黑影見這絕色道姑正自手搓雙乳,燭光下,橫陳的玉體泛出玉瓷般的白色,一對高聳如山的玉峰隨著玉手輕揉不斷變形,雪波肉浪,幻化成萬千溝壑。此時他人在窗外,離那絕色道姑不過咫尺之距,看得甚是真切。這黑衣男子趁著子正醜初月光晦暗之時,夜探陽台,原是另有企圖,但乍遇如此香豔無比的場麵,饒是他功力精深,這一眼看去,便再也不能移動半步,“騰”地一下**直衝腦門,胯下不名之物勃然而起,呼吸頓時粗重起來。此時,他見那道姑忽然又停了下來,檀口微張,雙目迷離,一動不動,心知自己行蹤已泄,想是那道姑已然察覺有人偷窺,一時羞懼,因而失聲,他那知妙雲正在練功的緊要關頭,還以為這道姑不奈寂寞,在行那自瀆之事,豈非暴殄天物嗎?心中欲念一生,便再也無法自製。
那黑衣人正要破門而入,卻頓生警覺。一道無形的殺氣直撲他的背後。“身後有人!”他來不及細想,一個鷂子翻身,竄上了房簷。未待站穩,便見一人一劍如風般跟了上來,那劍氣直指前胸,淩厲無比。他不及細看,右足一點,提氣縱身,向觀外飄去。那人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幾個起落,已經出了陽台觀。
此人正是李鼎。他回到迎仙館後,酒意未消,心想妙雲姐妹定是不勝酒力,正好趁此夜色晦暗之際,前往陽台觀中一探虛實。於是換了夜行衣,背上那把古劍,輕身而來。他輕功極佳,日間又對觀中地形暗地裏勘察得甚是清楚,所以輕車熟路地越牆而入。一進觀來,便覺有異,東首廊房內的燭光將一道黑影隱隱約約地印在窗紙上,又聽得房內女子輕嗬一聲,心中頓時大急,不假思索,便掣劍直刺過去,想要將那偷窺之人一招製住。不料那人即時警覺,動如脫兔般逃逸而去,輕功之高,顯然是個高手。
李鼎見那人施展絕頂輕功,身如鬼魅般飄向山前,好勝之心頓起,便腳下發力,提起一口內氣,如馭風而行般,緊追不舍。那人一轉眼便出了山門,來到中岩台前,忽然身形一頓,手中長劍斜指,麵對李鼎開口道:“尊駕何人?卻來壞我好事!”李鼎見那人黑衣蒙麵,身形精壯,一雙眸子有如黑夜中的惡狼般炯炯發光,心知武功不弱,冷笑道:“哼,你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我是何人,自然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要想逃,卻非易事!”說著,一招“紫電清霜出碧落”,直奔黑衣人胸前鳩尾大穴而去。
那黑衣人輕哼一聲,似是有恃無恐。長劍在手中輕抖,立時生出幾朵劍花,將李鼎的劍氣擋在身前三尺之外。兩人一劍相交,俱是一驚,心知遇上了高手,當下提起精神,鬥在一起。李鼎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出手便用的是上清派的紫霞劍法,好讓對方以為自己正是王屋山中的道門弟子。但紫霞劍法在他手中使出,卻與妙璘大大不同。他長劍飛舞,氣運劍身,每一劍都有數十道紫氣,縱橫交錯,織成一張絢麗的劍網,隻要被那劍氣撞上,不死即傷。那黑衣人也不含糊,在劍網中卻是遊刃有餘,內力尤其驚人,一出劍便能將劍網撕開,一時之間,李鼎卻也奈何不了他。
其時月華全隱,隻有點點星光,兩人全憑聽風辯形之術,激鬥了上百招。那黑衣人內力悠長,劍法卻是大開大合,氣勢極烈,那柄長劍在他手中,使得猶如長刀一般,一劍一劍斬來,剛猛異常,就像在千軍萬馬之中廝殺,當者立辟。李鼎雖也遊走江湖,但卻從未遇上此等高手,一時之間,卻無法摸清對手的劍法來路,一百回合之後,卻是越鬥越是心驚。心中一急,更覺紫霞劍法威力不足當此淩厲劍勢,慢慢處於下風。
那黑衣人忽地一招力劈華山,長劍猶如巨斧,直向李鼎劈來。此招完全不像是劍法,但那黑衣人使來,卻是隱隱有雷霆萬鈞之勢。李鼎隻得退開半步,避其鋒芒。那黑衣人忽地冷笑道:“紫霞劍法,哼,也不過如此!難道你是上清弟子?卻為何夜入陽台,想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言罷,又冷笑數聲。李鼎見他發問,心中不由好笑,這不是賊喊捉賊嘛。當下也不答話,手中一緊,使出另一路劍法來。
原來李鼎自記事起,便隨其師杜光庭學劍。這杜光庭當年棄儒入道,雲遊天下,平生最喜結交劍客,五嶽三山各派劍法無不熟諗。後來成為崇玄宮內供奉道士,掌管大內秘籍,更是遍閱天下劍譜。廣明之亂,隨駕幸蜀,隱居於青城山白雲溪,曾花數年功夫鑽研青城派劍術。故於劍術一道,堪稱宇內第一宗師。李鼎自幼跟師父學劍,所練劍法不下百種,但對這黑衣人所用劍招,看起來似劍非劍,似刀非刀,一時難以測其端倪。他見這黑衣人夜半入觀,似又不是為美色而來,多半另有企圖,因此想盡快擒下此人,也好使自己的行蹤不至於暴露。此時纏鬥已久,卻絲毫不占上風,黑衣人劍法淩厲剛猛,此時又夜黑如漆,當下心中一動,想起師父所授的一套“歸雲劍法”,正是以柔克剛的妙招,或許能夠製住此人的古怪劍法。當下便使出一招“蒼狗無心”,左手連出數掌,右手劍勢極輕極緩,不帶絲毫劍氣,但卻鋒芒內斂,悄無聲息地向那黑衣人脛下抹去。此招雖有些偷襲之嫌,但在黑暗之中,卻是攻其不備的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