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環轉了下眼睛道:“好像就是這個。”
“什麼?”懿貴妃嚇得麵無血色,勉強道,“你先退下吧,別讓皇上知道了。皇上要有什麼消息,你也不必過來了,我會讓小安子去找你的。”
德環雖然不知懿貴妃為何那麼驚恐,但也遵命退下。懿貴妃緊張地對安德海道:“皇上,皇上可是要殺我?”
安德海也十分驚恐,但也勸道:“懿主兒別多心,皇上後麵不還有句罪不至死嘛。”
“罪不至死也就是比死好點罷了,”懿貴妃感到雙腿有些發軟,“這該怎麼辦,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安德海道:“要不然,您先跟肅順他們服個軟。”
“不可,”懿貴妃雖然緊張害怕,但是腦子依然清醒,“這個時候跟他們服軟,不就擺明了告訴他們,咱們在皇上跟前有眼線,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我們監視著。咱們得想個法子讓他們自亂陣腳才行。”
朱學勤接到李進喜送來的白紙後,也是迷糊了許久,不知懿貴妃究竟何意,思來想去,就拿著這封信找到了曹毓瑛。曹毓瑛見到信,笑道:“這是六爺原先教過的加密的法子,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現在就讀給你看。”
說罷,曹毓瑛把燈罩子拿掉,然後把信紙往燭火上一烤,那字跡就顯現了出來。原來避難前一晚,奕訢偷偷告訴懿貴妃,要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就用白醋在紙上寫下曬幹,用燭火一烤就會顯現。
那信紙上赫然寫道:皇上患有肺癆,又以鴉片止咳,雪上加霜。
“皇上病的這麼重,怎麼朝中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曹毓瑛讀完,扭頭問朱學勤,“是不是他們故意隱藏消息的。”
“我看這不是他們的主意,”朱學勤低聲道,“這八成皇上自己的主意。外麵瘋傳六王爺要自立為帝,皇上自然不能讓自己病重的消息再傳了出去,‘土木之變’,‘南宮複辟’的事情大家夥都不是不知道。”
明英宗禦駕親征瓦剌,被瓦剌俘虜。英宗異母兄弟郕王即位為代宗,英宗被贖回後尊為太上皇,軟禁在南宮。代宗病危之時,英宗再次複辟。
這雖是前朝故事,但與今朝格局頗有相似之處。先前聯軍攻入北京,是奕訢奪位之機一,如今皇帝在熱河病重,是奕訢奪位之機二。雖然奕訢未有此舉,可是皇帝防備的很,堅決不能讓自己病重的事情讓北京那幫人知道。
曹毓瑛踱步道:“那如今該怎麼辦?咱們要不要馬上通知六王爺來熱河。”
“為時過早,”朱學勤把懿貴妃的信點著丟到地上,“得皇上彌留的時候才能通知六爺,否則隻會打草驚蛇,熱河這邊的勢力不可小覷。”
“不過這邊,咱們也得聯合一下。”曹毓瑛用手比劃了一下,“五王爺和七王爺的態度,咱們還不明確。”
“五王爺那瀟灑性子,不會和肅順串通一氣的,”朱學勤看著地上燃燒的信紙道,“至於七王爺,我想懿貴妃自會幫我們辦好。”
過了一日,婉貞接到皇後的旨意,邀她來行宮聽戲。這戲台子就搭在如意洲,開鑼不久,懿貴妃就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想要婉貞陪她去更衣。皇後隻當她是想妹子了,應允她們二人去偏殿小憩。
剛一入偏殿,懿貴妃就拉著婉貞的胳膊道:“妹子,你可得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