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皇帝把曹氏摟入懷中，心裏在想，能自稱二夫人的還能有誰，不就是懿貴妃了。皇帝越想，心中越生氣，懿貴妃手也伸的太長了，這要是立了她兒子為太子，她還不翻了天了。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皇帝就走了，讓曹氏耐心等待，等過段時間會把她放出來的。曹氏眼淚汪汪，癡癡地在門口看著皇帝的背影。
皇帝回到煙波致爽殿，午覺醒來就召見了肅順。皇帝對肅順道：“朕，正想考慮立儲的事情。”
肅順明白皇帝心思便安慰道：“皇上英明，大計一定，憂慮便消，就可細細調理了。”
“唉，”皇帝咳嗽了一下，“大阿哥終究年紀太小了，容易被人左右。”
肅順察覺皇帝話中有話，便道：“皇上說的可是大阿哥的生母，懿貴妃。”
皇帝一言不發，肅順大膽道：“奴才有一大膽提議，還請皇上允許奴才直言。”
皇帝輕輕點了下頭道：“你向來忠心，有話就直說吧。”
“懿貴妃身為後宮嬪妃，從不安分守己，屢次幹政，”肅順頓了頓，又道，“漢武帝欲立鉤弋夫人趙婕妤的兒子劉弗陵為太子，又怕太子年幼，母後幹政，便殺母立子。”
皇帝被這話嚇得手一抖，打翻了案幾上的茶杯，茶杯碎的聲音驚動了門口的德環，德環匆忙進來。皇帝對德環道：“這沒你事，去門口好好守著。”
德環退下後，皇帝才緊張道：“這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皇上，無毒不丈夫啊，”肅順又進一步道，“你也得為皇後想想，皇後主子老實寬厚，哪裏是她懿貴妃的對手。”
“不，”皇帝揮了揮手道，“懿貴妃雖然有些僭越，但也沒有大過，雖然幹預過朝政但也沒有壞過朝綱。她罪不至死。這事以後再說吧。”
“可是她與恭王兩個人。”肅順話說了一半就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微微抬頭看著皇帝的臉色。
皇帝低著頭看著鞋子上的暗紋，開口道：“至於老六，朕自有打算。你跪安吧。”
肅順見皇帝一時下不了狠心，便行禮告退。在門口的德環雖然沒有聽清裏麵的對話，但是還是將肅順的反應還有依稀聽到的隻言片語告訴了懿貴妃。
“你再說一遍。”懿貴妃被德環說的這些亂糟糟的消息弄得一頭霧水。
“肅中堂進去後，和皇上說了一會話，然後裏麵就摔了一個茶杯，”德環繪聲繪色跟懿貴妃比劃著，“然後奴才進去看看，皇上就讓奴才出去守著，等肅中堂出來的時候，他那臉黑的跟包公似得。”
“那皇上呢？”懿貴妃又問德環，“那皇上有沒有特別生氣？”
德環回想了一下，道：“這也怪了，皇上看起來不像是發火的樣子，倒有點平時拿不定主意時候煩惱的樣子。”
“可能是肅順跟皇上說了什麼讓皇上為難的話吧。”懿貴妃思考了一下道，“你都聽見什麼話了。”
“奴才離得太遠，聽不太清楚，”德環為難道，“奴才仿佛聽見了什麼一夫人什麼罪不至死。”
“對了，還有什麼婕妤的來著！八成是個曆史典故。”
“曆史典故，一夫人，婕妤，罪不至死？”懿貴妃拚命回憶曾經略讀過的《資治通鑒》，狐疑道：“可是鉤弋夫人，趙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