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十三、十四……”厚重而又漆黑的戒尺在太監李福安的手中揮舞著。隨著“啪啪”的響聲,一臉滄桑的道光皇帝一臉凝重地說道:“知錯了嗎?”
六阿哥奕訢(音同欣)在一旁毫無觸動的看著這一切,黝黑而又精神的小臉蛋上,眨著一雙不大而又機靈的眼睛。對於十四歲的他來說,從小在上書房見過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五阿哥奕誴(音同聰)挨打。
按例來說,皇子犯錯都是伴讀或者隨侍太監挨罰,可五阿哥奕誴明顯是個例外。在道光皇帝眼裏,打伴讀打太監根本起不了作用,必須要把戒尺重重地打在奕誴的肉上,才能讓他長記性。
“皇阿瑪,您別生氣了,饒了五弟吧。”說話的是四阿哥奕詝(音同囑)。文文弱弱的他看到奕誴咬著嘴唇憋著眼淚的樣子,著實不忍心,白淨的臉上充滿的擔憂,於是向道光皇帝開口求情。
無論這李福安的戒尺輪得的多麼使勁,奕誴就是咬著嘴唇死不認錯。打了大概三十下後,道光皇帝才喊了聲“停”。
“今後,不準再犯了,聽到沒有。”道光皇帝咳嗽一下。
奕誴略帶不服氣的回答道:“是。”
“嗯,”道光皇帝看了看三位皇子,緩緩說道:“明兒,你們不必來書房上課了,準備準備,後天朕帶你們去南苑狩獵。”
一向好武的奕訢驚喜道:“皇阿瑪,這南苑獵場大嗎?兒臣還沒有去過呢。”
“當然大了,後天你自然可以見識到了,”道光皇帝慈愛地看著他最疼愛的這個兒子,又轉向奕詝道,“老四,你平時好靜不好動,平日裏也學學你六弟。”
奕詝溫和地答道:“兒臣一直聽從皇阿瑪旨意,近日來多除了完成功課以外,經常和六弟一起練習武藝,比起從前,已經有所長進了。”
“四哥還和我一塊創立了好幾個新招式呢。”奕訢興奮地搶過奕詝的話說道,“正想哪天給皇阿瑪演示看呢。”
“嗯,不錯。”道光皇帝捋了捋有點發白的胡須,“那就後天去南苑的時候,表演給朕看吧。”
皇帝走後,奕詝和奕訢連忙攙扶起一直跪在地上被打手板的奕誴。奕誴這才叫出聲來:“哎呦,我的天啊,疼死我了。”
“五哥,你沒事吧,”奕訢看著奕誴紅腫的手心道,“要不要穿禦醫來上點藥啊。”
“穿什麼禦醫啊,”奕誴甩了甩手,“讓我額娘知道了,她又得傷心。”
“你別老惹皇阿瑪生氣,”奕詝一半關心一半責備地輕聲道,“你再惹他老人家生氣,你額娘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奕誴撇撇嘴,罵道:“都是那個死太監告的狀,我將來一定要了他的命。”
“甭說這些氣話了,”奕訢年紀雖然小,可是機靈的很,“你後天在獵場上好好表現表現,也許皇阿瑪一高興,這事就過去了。”
“是啊,隻要在獵場上好好表現,”奕詝說著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感,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腳,“就能讓皇阿瑪高興。”
下了課後,奕訢和奕詝照例去永和宮給皇貴妃請安。皇貴妃見到兩個兒子後,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讓宮女上果子和甜點。不知道的人見此情景,還以為這皇貴妃有福,有兩個孝順兒子。可是宮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四阿哥奕詝並非皇貴妃親生,而是在生母孝全皇後逝世以後過繼到皇貴妃名下的。
“之前你們皇阿瑪就跟我說了你們要去南苑狩獵的事情,”皇貴妃整理著兩個皇子去獵場所要穿的靴子戰袍,“但是怕耽誤你們功課,不讓我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