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詞了,徐之誥清了清嗓子道:“你走後,我依然按計劃去剿除山賊。每戰皆勝,殺敵四千捕獲七千,繳獲的糧草輜重非常多。我把這七千俘虜都收編到軍隊裏,為了實現攻擊凱裏的計劃又從流民和佃農中征收了三萬士兵,現在一等兵有五千人,二等兵一萬人,其餘全是三等兵。”頓了一下又道:“這些人中隻有少數經過戰鬥的檢驗,雖說訓練不錯,可上了戰場不知能否經住考驗,特別是形式不利的時候。所以攻打凱裏的時候我準備以一等兵為前軍二等兵為中軍,三等兵就放在最後,免得他們拖了後腿。”
“不,把他們放在最前邊,身後再放一隻督導隊,不聽號令的就地斬首。”趙憶叢打斷了他接著又道:“這樣三等兵傷亡雖然會增多但還不至於影響大局,而我寧願要一萬經的住考驗的精兵也不要三萬自亂陣腳的懦夫。隻有體會到戰場的殘酷,他們今後的訓練才會更下苦功。這次對付凱裏的雜牌軍可能是最輕鬆的一仗了,不能錯過這個練兵機會。”想了想又問現在是誰指揮三等兵。
徐之誥忙道:“是錢繆。”這樣不好,趙憶叢麵色凝重的說道:“他在戰場上的作用並不明顯,但在政治上卻很重要。不能讓他涉險,這次就由李承義帶隊,王建為副。他是個老兵能隨時提點李承義。”
等他告一段落,劉晏開始說話了:“這半年來中原戰事不斷,張全義進攻營州,鄭注進攻興元,李朔進攻揚州。都是一邊倒的局麵,勝利是遲早的事。新任的魏博節度使侯海濤也不甘寂寞的和李師道打了起來。”趙憶叢疑惑的問:“難道是他親自領兵麼?”
“不是,是一個叫方不凡的人。聽說此人出身虎狼穀。”說到這裏若有所思的看了趙憶叢一眼,可能想起當初他去虎狼穀的事了。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此人確實有些不凡之處,若非限於士兵的差距早就贏了,如今侯海濤得他之助,也許是個勁敵。”
虎狼穀一直是趙憶叢的一塊心病可是卻並不想提,因為那不免要想到黃崖,微微皺眉道:“你所說的,所見到的是別人也能聽到看到的,我是想聽到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東西。”劉晏平靜的說道道:“大人的意思我清楚的很,這在你給我監察司撥一千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現在正在秘密部署,相信很快就會如你所願。”
好象剛才的語氣是有些嚴厲了,趙憶叢點了點頭以示鼓勵,心中卻奇怪自己為什麼提起黃崖就煩躁起來了,難道至盡還是無法釋懷?有些時候不隻是別人,就連趙憶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半晌才恢複過來,提到聲音道:“你們沒有荒廢工作,這點我是滿意的。可是讓我不滿意的是有些人表現的不夠穩定,沒有表現出獨當一麵的氣質,這使我很失望。以你們的能力並不需要事事依賴我,我現在鄭重提醒你們,你們是幫手而不是工具,要有自己的想法並表現出相應的應變能力。你們以後隻需就結果對我負責,至於過程我不會過問。”
聽完這些話,有的茫然,有的沉思,但更多的是震撼,是激動。沒有人想自己是個附屬品,是一個隻能聽命於人的工具。但大多數的領導者卻希望下屬是這樣,在他們看來下屬有了獨立意識就有了脫離自己甚至反對自己的傾向,是危險的征兆,所以是不可能給下屬這麼大自由的。這不僅需要絕對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對自己有強大的信心,一切盡在掌握的信心。隻有在這樣的領袖之下,才會聚集起優秀的人才,因為沒人可以超過他,他也不必忌諱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