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兵 下(1 / 3)

日中時分,探馬再次來報,久攻不下,敵人惱羞成怒傾巢而出。張將軍抵擋不住隻能困守中軍大營。

“能不能保住他的命就看你的了。”趙憶叢聽完之後笑著對蔡方說道。聞聽此言蔡方忙飛身上馬,帶著部隊風一般的走了。

千裏沃野,血流成河。張世澤隻剩最後一小撮人被困在垓心,正奮力衝突,想突破敵人的包圍。本來按照昨天的計劃,援軍應該在二個時辰前就到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到呢?每向外望一次心就會沉下去一點。初期還寄希望於援軍的到來,最後卻隻剩下不甘就死的搏鬥了。

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那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呀!心痛的差點瘋掉,正絕望的想自盡而死免受恥辱之時,聽見遠出喊殺聲四起。抬眼望去,陽光之下一隊隊士兵衝進了戰場。

那兵器閃爍的耀眼光芒,幾乎讓他興奮的暈眩過去。自己並沒有被拋棄,終於有救兵來了,又重新提起勁頭喊殺起來。西北方向衝過來的蔡方幾乎沒什麼猶豫就衝進了敵陣,奮力向張世澤的方向殺了過去。敵軍對這突然到來的敵人有點不知所措,圍攻了這麼久早就失去了陣形。

這時東北方向又有敵人殺了過來。正是劉永剛,早已經等不及的他得到命令後立刻揮軍殺出,與蔡方如兩把利劍一樣插如了敵陣中。戰場的形勢得到徹底的逆轉,淮西軍被打的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是否還有增援,士氣降到了穀底。即使有些將官還想負隅頑抗,可是卻已經找不到肯聽自己命令的士兵,隻好無奈的跟著調頭向回跑去。

等到趙憶叢在眾人的護衛下來到戰場,戰事基本已經結束。全憑一股狠勁咬牙作戰的張世澤早已渾身脫力站不起來了,見趙憶叢走過來,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拜見,卻連手指都動不了。趙憶叢掃了他一眼說道:“你先好好將養身體,你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蔡方立刻命人把他抬起來隨著部隊前進。

此刻的蔡方已經心悅誠服,跟在身邊說道:“這一仗全虧大人指揮得當,打的實在痛快,隻用了二萬人手就把他們打的大敗,傷亡慘重。”說到這裏突然咦道:“不對呀,我記得李進程將軍也率一萬人出發了,怎麼沒見到他的人呢?”

趙憶叢淡淡說道:“他有其他的任務。記得我已經說過了,我要的是整個戰局的勝利,可是現在還算不上吧?你不覺得現在還不算圓滿嗎?”

埋頭苦想了半晌,蔡方猛然抬頭驚喜道:“難道大人命他攻城去了?敵軍傾巢而出,朗山已經沒什麼防守了。如果這時突然有一隻軍隊出現在城下,恐怕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拿下。戰鬥持續了這麼久,那邊恐怕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正是這樣,現在你是否還會怨恨我讓張世澤在這裏苦捱呢?”趙憶叢微笑著注視著欣喜若狂的蔡方。

“是我見識淺薄誤會大人了。”蔡方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早知道這樣,就是讓我來纏住敵軍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大人用兵之道實在太詭異了,勝利好似信手拈來,絲毫不費力氣。”

趙憶叢平靜地說道:“這就是我與你們的區別。做為大將,你們隻須認真執行上麵的命令,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這樣即使敗了你們也沒什麼責任。可是我就不同,如果我也和你們一樣隻拘泥於眼前的勝負,那麼這場戰役還沒打就輸了一半。做為統帥,必須首先著眼於大局,從全局上掌控戰爭的進程。我們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不同,所以看待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 就像你認為如果張世澤全軍覆沒了,那我們也就輸了。可我不這麼看,隻要能拿下朗山這個淮西的門戶,那麼即使我們在這邊輸了,其實也是贏了。反之則贏了也還是是輸。”

“我明白了。這就像下棋時常用的舍卒保車一樣,為了整個局麵有時是不得不有所舍棄。”蔡方此刻算是心悅誠服了。

“戰爭本就是一場棋局,棋子已經擺好,就看你怎麼走了。我隻要你們記得一點,我們要做的是平定淮西而非找人較量,隻要能把所有的城池拿下來。反之即使我們在外麵每戰必勝,可是一個城市也沒拿下來,我們就是白忙了一場。”趙憶叢頗有耐心的繼續灌輸自己的思想給他,畢竟自己還是新人,能得到他們的真心服從還是很必要的。

沉思了片刻,蔡方誠懇的說道:“聽了大人這些話,我好象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許多以前沒想過,或是想不明白的事今天全找到了答案。以後我就是大人你棋盤上的棋子,大人擺在哪裏我就去到哪裏,絕無二話。”

大軍逼近朗山城下,那群逃跑的淮西士兵重又陷入了包圍。背後是城牆,前邊是敵人。嚇破了膽的他們根本沒什麼戰意,自動放下武器投降了。

城門開放,李進程迎接出來,笑著說道:“幸不辱命,完成了大人交代的任務。”趙憶叢笑道:“你立下的功勞自會記載下來,回卞州之後我會向李大人為你請賞的,可事情還沒做完,還沒到放鬆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