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鳴又連響三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其中充滿驚惶絕望之意。老畢道:“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徐市道:“老畢,是你的朋友?”老畢恩了一聲,沉默不語,雙翅連揮,徐市兩人被疾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緊緊抓著他的羽毛,將身體伏在他的背上。
不消半刻,那鳥鳴之地已在腳下。老畢低頭看去,不由驚道:“咦,是他們!”
徐市兩人聞言探出頭去,隻見下麵乃是一條官道的岔口。路邊上倒斃著十幾匹馬,馬背上的貨物散亂得到處都是。又有七八具身穿胡服的屍體橫陳於地,被雨水衝得血紅一片。
又有幾匹馬被拴在樹上,不住驚慌嘶鳴,卻是無法掙脫逃走。
十數名男子手持彎刀,正與一個矮胖子相鬥。旁邊十幾丈處的空中,一隻青色大鳥一邊不斷發出哀鳴,一邊向雲中飛逃。一個灰身人緊追其後,手上不時發出赤火流星。青鳥躲避不及,每被擊中一次,便有大團的青色光點,從身上脫落。
那矮胖子正是巴無恨,與他相鬥的,乃是日間來客棧中避雨的匈奴商隊。而那追擊青鳥的灰衣人,赫然就是大秦左國師尉繚!
老畢在旁邊隱蔽處悄悄降下身形,向徐市兩人道:“你們先躲在這裏,我去救小青。”
言畢疾飛到半空之上,大叫:“劈方,劈方!”身上突然升騰起熊熊火焰,有如一隻浴火鳳凰。向著尉繚與小青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邊匈奴勇士已被巴無恨連連殺死,隻剩下五六個人。那個名喚突利的大漢最為勇猛。此刻渾身上下滿是鮮血,兀自揮動著手中彎刀,又劈又砍,悍不畏死。
巴無恨擅用蠱術,如今蠱蟲盡失,實力已經去了七成。前日又被尾火虎兩人打得重傷,至今尚未痊愈。因此雖然將一眾匈奴人擊殺大半,自己身上也幾處帶傷。
但是突利等人再凶悍,終究是尋常武技,根本無法和修仙人抗衡。落敗身死隻是早晚之事。幾人邊戰邊退,突然一人被巴無恨一掌印在胸前,慘叫著跌出數丈。彎刀脫手,正落在徐市兩人身邊不遠處。
水柔已壓抑許久,終於忍不住道:“我要殺了那個惡賊!”躍出樹叢,去撿那柄彎刀。徐市攔阻不及,抽出宇宙鋒,緊隨其後。
這時巴無恨終將最後兩名隨從殺掉,隻剩下突利一人。巴無恨嘿嘿一聲冷笑,變掌成爪,淩空向他頭頂插去。卻聽見一聲風響,急忙半空中身形一墜,然後就地一滾,將背後的彎刀讓過。巴無恨看清來人,怒道:“臭丫頭,是你!”
水柔並不答話,兜頭便砍。巴無恨一掌擊在她刀背之上,將彎刀打飛。這時徐市的劍自肋下刺來。他現在武功道法全失,劍法再無當初的威勢。巴無恨渾不在意,正待擰身避開。突然周身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所阻,一瞬間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宇宙鋒透體而入!
徐市亦是微微一愣,方將寶劍抽出,一腳將巴無恨屍身踢倒在地。水柔呆呆看了半晌,道:“你,你把他殺死了?”十年大仇得報,一時悲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