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夢刺秦(2 / 2)

突然聽到有人叫道:“荊,荊大爺,這是怎麼回事啊?您可千萬要救救我啊!”原來秦舞陽見了方才匪夷所思之事,早嚇得魂飛魄散。當下把荊坷看作神仙救星,連滾帶爬向他奔來。荊坷歎了口氣,又不忍不管,就把他擋在身後。

這時那假秦王笑道:“荊兄劍法通神,六國第一劍客之名實在不虛。小弟宋毋忌佩服!”話鋒一轉,又森然道:“不過今日之勢,荊兄自身難保,還想維護這個廢物周全嗎?”

荊坷道:“化形宗的‘銷形化骨’,神醫門的‘觳裏乾坤’,想不到天下聞名的修仙正派,都做了秦王走狗!不過憑你們,恐怕還留不住荊某人吧!”

宋毋忌嗬嗬笑道:“誰說隻有我們倆?”

荊坷冷冷一笑,剛要答話,隻覺得一陣劇痛傳來。低頭看時,卻見秦舞陽滿麵猙獰,正將一把匕首插在他腰間。不由怒吼一聲,一掌擊在秦舞陽天靈之上,秦舞陽被打得飛起丈餘,重重摔在地上。隨即爬起,七竅流血兀自呲牙而笑,情形詭異之極。

荊坷咬牙一字一字道:“引,神,入,體!”突然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傷口處流出的鮮血都是烏黑之色,顯然那匕首淬有劇毒。

宋毋忌拍手笑道:“加上馭神宗的盧師兄,卻又如何?”

荊坷劇毒攻心,哪裏還能答話。掙紮幾下,就不再動彈。殿中三人看向他屍體,眼中都有疑色,似是不相信他已殞命。但又疑懼重重,誰也不肯上前察看。

僵持良久,手持藥囊的老者說道:“宋老弟,麻煩你上去看看,若是還沒死透,你給他補上一劍,大夥兒也好放心。”

宋毋忌打了個寒戰,幹笑道:“哈哈,補上一劍,自然小事一樁。但今天這事,可是咱們聯手做下的。將來萬一被那,那人追究起來,可不能全推到我身上!”說到“那人”之時,話音發顫,顯然忌憚之極。

老者聽了也是默然片刻,終於道:“既然決定做了,早就想過那一天。自然是咱們一力擔待!”

宋毋忌咬了咬牙,走到荊坷跟前,恭聲道:“荊兄,咱們各為其主,得罪之處還請擔待!”一劍劈下,將荊坷雙腿齊根斷去。

荊坷一動不動,全沒反應。宋毋忌回頭道:“你藥神門的化血散見血封喉,有什麼可懷疑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說話間,荊坷突然睜開雙眼,右手揮出,短劍裹著一團白光向宋毋忌急射。宋毋忌躲閃不及,慘叫一聲,被光團帶著直飛出去,淩空數丈,釘在大殿石柱之上。

那老者驚駭不已,遠遠退到牆角。荊坷以手撐地,勉強坐起,看也不看他一眼,隻麵向東方,叫道:“師兄,漸離兄,荊坷先行一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漸小,終於了無聲息。

宋毋忌被釘在柱上不住呻吟,被人附身的秦舞陽也漸漸變做冰冷屍體。這陰森宮殿,四麵牆上全是班駁劍痕,映著一地血跡,仿佛森羅地獄一般。

突然那名侍醫轉過頭來,詭異一笑。

“啊!”高漸離大叫一聲,驚醒過來。身上大汗淋漓,把貼身衣服浸得濕透。

徐市聽見響動,從外屋跑進來,靠著床邊坐下,一邊將高漸離扶著坐起,一邊問道:“先生,您又做噩夢了?”

高漸離兀自氣喘不已,點頭道:“唉,我已經連續四晚夢到荊坷事敗身亡,而且每晚所夢情景分毫不差。難道,難道荊坷真已遭了不測?”說道後怕處,臉上不由變色。

徐市道:“荊先生劍法絕倫,就算殺不了秦王,隻要想走,世上有誰能攔他?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您太過擔心憂慮,才會做這樣的夢。我昨日跟醫師討了一副寧神散,這就去生火煎熬,您服了就沒事了。”高漸離聽了也覺有理,勉強打起精神,起身穿衣梳洗。徐市就到庭院裏生起爐火煎藥。

爐上藥鍋“咕嚕”作響,徐市守在旁邊,手裏撫摩著吹火桶,睹物思人,不禁黯然神傷。自那晚與姬彥不歡而散,轉眼已過了五日。姬彥一去不回,音信皆無,徐市心中悔恨思念,卻是一日甚似一日。有心想要去太子府找他,又恐被他看輕,愁腸百轉,抉擇不下。

正思忖間,隻聽有人幽幽道:“徐市,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