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當時嘲笑自己的笑臉突然浮現在眼前，那麼真實，那麼無辜的表情。他那麼誇張的笑著嘲諷自己，居然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可是……
方晟又不禁想到何靖那層豪華的辦公樓，難怪要幾乎百米一崗，那些緊閉的房門裏，是不是還放著沒有賣出去的已經過了期泡所以在福爾馬林裏的器官？
“晟哥不知道？”方晟驚訝的反應惹起了褚藝蘭的注意，她有些意外的看著徑自出神的方晟。
“沒人跟我說。”
咬牙回應，方晟又不自覺的想起來何靖跟自己在一起時嘻嘻哈哈的模樣，難得他還覺得蕭家能有一個人跟自己可以聊得來，雖然這個人有的時候會有些霸道凶狠。但都是出來混得，這都可以理解。
“我看何堂主跟晟哥關係這麼好，以為他早都告訴你了。”
“那個混蛋他否認了！”方晟再次咬牙。
聽到方晟的話褚藝蘭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車子馬上要到褚藝蘭家樓下的時候，她才緩緩出聲，輕柔的嗓音如同夜間歌唱的黃鶯，讓人浮躁的心不自覺就跟著優美的鳥叫平和下來。
“何堂主沒承認，或許就是因為……他不想讓晟哥和其他人一樣，對他退避三舍。”
褚藝蘭說完這句話之後車身正好穩穩停了下來。
“謝謝左老哥，晚安，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笑著說完這些話，褚藝蘭深深看了眼又陷入沉思的方晟，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蘭婆，晚安，做個好夢。”
左簡搖下車窗對等在一旁的褚藝蘭憨笑著招呼，之後擺了擺手，腳下緩緩用力，漆黑的車身很快就躥了出去。
“我覺得那個蘭婆說的很對。”一直裝睡覺的殷末出聲評價，“既然蕭家所有人都知道靜堂的活計，那他就沒有必要瞞著你。之所以不承認，就是因為他不想讓你因為這個對他有顧忌。”
“晟小子啊，要我說，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左簡也在一旁出聲安撫，“之前未名不是還做人口販賣？一個道理。你要是連這些都接受不了，我可真看不起你了。”
“唉！你們……”被開導了半天的方晟無奈出聲，張開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歎道，“我不是接受不了，我隻是對我之前猜對了這件事很驚訝。至於何靖到底是為什麼瞞著我，我也不是很在意。”
“那就行了。”聽到方晟的話左簡揚聲下結論，拍了下方向盤道，“早說不完了，浪費我和貓小末的口水，走著！回家了！”
“左老哥，你最近對我真是越來越無情了。”方晟指控。
“那是因為我發現開導你簡直是他媽自虐，磨磨唧唧的真讓人難受，難怪林靈那婆娘說跟你比，她才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左簡毫不給麵子的直言回應。
“附議。”安靜的殷末又突然出聲。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再次被左簡和殷末聯手打擊的方晟終於出聲大吼，隨即整個人倒在後座上，悶聲哼著，“睡覺睡覺，再好的心情都讓你們兩個白眼狼給打擊沒了。”
“哈哈！貓小末行啊，跟你左老哥越來越默契了。”從後視鏡看到一臉鬱卒的方晟，左簡大笑著伸手揉了揉殷末的發絲，腳底用力，加快車身的速度。
“我隻是在說事實。”殷末一麵整理著自己被左簡揉亂的發絲，一麵平聲陳述，之後回頭看了眼隱藏在陰影中的方晟，似乎是笑了笑，“而且……我發現二哥這幅模樣挺有意思的。”
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理這兩個人的方晟聽到殷末最後一句話不禁哀嚎出聲。
“貓小末，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怎麼學的這麼腹黑了！”
“晟小子，這有句古話怎麼說的來著？近啥色就像啥色嘛！”
“睡覺睡覺，我睡著了，別理我！”
方晟再次鬱卒的翻身麵朝椅背，醞釀睡覺，背景音是左簡和殷末歡快的笑聲。這樣粗獷和溫和夾雜在一起的笑聲，讓這個有些清冷的冬夜裏多了幾分溫暖，還有幾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