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離開了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休息的地方,伴著清朗的月色入睡。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起初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而後漸漸變成大雨,天勢洶湧,暴雷突下。陰沉的如同複雜交織的紋理凶惡的纏繞在一起,令人作嘔。尖銳的哨聲劃過堅固的鋼化玻璃挾著點點毀滅之意刺破冰冷的車廂,刺剜著最後的生意。白哲醒了,在車廂裏起身,望向外麵暴雨如注的世界,眼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總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但是為了找到線索,即使是死亡,自己也要一直向前。
因為,那個令人駭人聽聞的案子涉及到江宓鑰,他最愛的女人。所以,當案子了結的時候,就是他去找宓月的時候。
白哲穿上了一襲黑色長袍,領口略大,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體上,黑色的花紋如同張牙舞爪的野獸嗜血撕咬在一起。
有時候,感受到身體裏傳來的那絲莫名的悸動,他白哲才能感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身體裏一絲瘋狂的嗜血基因隨著大雨深深顫動著,他居然異常的興奮。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風雨一樣搖曳翻轉,煙雨迷蒙處,他的理智,也近乎崩碎。
他快速的換好衣服,他可以擺著一副很高傲的姿態矚目於人前,他也可以輕浮流世年華與沉醉。但是,每次一想到那個令他心生顫動的女孩,他便沉不住氣。她就是他一生中的唯一的克星,她是他的劫數,他的癡情紅顏。
這一切,迫使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高傲與唯尊,這個世界能使白哲都放棄,但是唯獨江宓鑰不可以。
他漫步在雨裏,他能夠觸知到雨滴滑在他肌膚上的冰涼之意,帶著天妒,咆哮著怒意恣睢,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觸。
哪怕惡劣的天氣,也打消不了他心中的欲望,那是他心底裏最原始的欲望。
在雨中,他的身影顯得那麼孤寂清冷。雨水順著他白皙的臉上如刀刃刺過般生冷,漣漣若初遇。
會議室。
“好,接下來,我排布一下今天調查的成員。鸚鵡組,白哲,英華。獵鷹組,韓成霸,都之琳,郝浩......以上點名者起立。”韓科長威嚴地掃視著全席,不容置疑地道。
唰,猶如破風聲般,所有人十分幹練的起了身。韓科長欣慰地點頭,但是麵龐依舊冰冷刀削。“同誌們,我們這次的行動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在行動之前,我想再次確認一下,有沒有人想要退出這個隊伍?退出的請坐下。”
所有人都沒有動,眼神堅毅地看著韓科長。
韓科長不經意的皺起了眉頭,連聲音都止不住的洇染上了一絲怒意,道:“你們確定你們準備好了嗎?我一開始就說過,這次活動十分的危險,因為那個廢棄工廠的下水道充滿了不確定性,你們確定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我最後再問一遍,你們能承擔起這個後果嗎?如果你們覺得坐下很丟人的話,那麼,我們沒有人嘲笑你們,因為這次行動十分的危險,算是危險指數最高的一次。你們要是在戰場上無畏,我無話可說,因為你們都是衝鋒在前的勇士,你們都是好樣的。
因為你們所支持的戰爭,是正義的。但是僅僅。為了一個極端扭曲甚至是沒有人性的組織你們就要獻出你們一生之中最寶貴的生命嗎?”
韓科長突然察覺到白哲眼裏的一絲不可察覺的注視和警告,也是自知自己說的有點多,便緘口不言,等待著警員的回答。
“科長,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會讓我們很心寒。什麼叫僅僅為了一個恐怖組織?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做警察的不就是為了維護人民的利益嗎?您不是一開始就教導我們,我們便是人民前方的頂梁柱,如果我們塌了,那麼還有什麼家可言?我們不就是為了打擊各種不法分子而存在嗎,我們站在這裏,就是為了承擔起保家衛國的使命和責任感,我們為我們是一名光榮的警察而感到驕傲!”一名警員代表朗聲道。
白哲聽完也是略感驚訝,不由把眼神多瞥向了那個警員。原本在他記憶裏,現代警察隻是一個吃官餉的虛職罷了,擺著虛偽的譜子裝胖子罷了。而這一次,他卻重新審視了自己對於警察這個職業的評估。
或許警察不都是自私的,他們有的人也為了這個國家的發展而貢獻自己哪怕微薄的一份力量。
他瞬間對於警察這個職業有所改觀。
韓科長沉了沉眸子,佯裝慍怒道:“關浩,出列。我想問在座的各位,你們難道都是和關浩一樣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