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的阿須蕾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欺師滅祖的東西。”甘疏別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匕首的事?”方衍隔開了他們兩個,向甘疏別質問。
“什麼匕首?你今天怎麼回事?哭過了?”對方顯得雲裏霧裏。
阿須蕾拉住方衍坦白,“和督導沒關係,船是我紮漏的。”
“你?”這下輪到方衍搞不清楚狀況了,“你為什麼這麼做?”
“當然是為了能向薩斯求援!象人非常樂善好施,見到他人處於危難一定會挺身而出。我想如果他真的來救我,說明仇艾的事一定另有隱情。”
“那你是怎麼向他求援的?我看你什麼都沒做,就在船上幹等。”
“口琴。”她解釋道,“這把口琴是特製的,能夠發出人耳辨別不出的次聲波,象人們常用這種低頻率的聲波相互交流。”
難怪隻見阿須蕾吹得帶勁,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可萬一他要是不來救你該怎麼辦?”
“我賭他一定會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事實上,薩斯明知我是故意引誘他,卻還是來了。”
薩斯從一開始便提到阿須蕾“偽造了一場海難”,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還好意思提什麼直覺!最關鍵的時候你的直覺倒是出了問題……”方衍責備道。
“你說猜硬幣啊……”阿須蕾掩口而笑,她從內側袋裏掏出兩枚硬幣遞給方衍,他接過來一看,硬幣原來被做了手腳,其中一枚兩麵皆為正麵,另一枚皆反麵。
“你出老千!”難怪先前和栗司長提及猜硬幣之事時,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方衍怒視著露出僥幸得逞後得意洋洋的表情的阿須蕾,下一秒,他一把抱住了她,眼淚又掉了下來,他埋怨道:“這次的玩笑有點過了。”
“其實我也是有plan B的,不會隨隨便便死掉……”對方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
“什麼plan B啊……”方衍哽咽著問道。
“商業機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傲慢、自大、冷漠。
督導一掌劈在他腦袋上,疼得方衍立馬鬆開了手。
“抱夠了嗎?讓你吃我徒弟豆腐!”
看到督導這副護犢的模樣,極樂鳥居然還懷疑他對阿須蕾心懷惡意?絕對是多慮了。
想起極樂鳥,方衍走到他跟前紅著臉,想為上次沒大沒小的那記頭撻道歉,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對方打住了。
“極樂鳥是我弟弟,你下次遇上他親口和他說吧。”
原來他並不是極樂鳥……方衍先前還在想他和督導兩人水火不容,為何這次像是冰釋前嫌一樣同出同進。仔細看來,眼前這名少年雖與極樂鳥極為相似,但神態和性格上卻更顯穩重端莊,不像他的弟弟有些顛癡。
方衍心裏的重擔卸下了--阿須蕾沒有死,督導不曾想要殺她,象人的靈魂也得到了慰藉。碧海藍天看起來多麼可愛迷人,但他轉瞬又意識到他們所麵臨的的現實問題--“我們四個人,沒有船怎麼回去?”
“我們是三個人,一條蝠鱝。”阿須蕾糾正道。那條巨型魔鬼魚是督導的化身,作為交通工具正合適不過。想不到督導真人出海便是各種頭疼腦熱,一旦變成化身倒是遨遊得挺歡脫。
“哼,一個欺師滅祖、另一個直呼我名諱,我不高興帶你們,自己走回去吧!”督導說完便要拂袖而去。
金色的沙灘上出現這樣一幕場景--一名白衣少年端坐在飛毯一樣的魚背上,默默地看著兩位年輕便利官死死拉住他坐騎的尾巴,不讓魔鬼魚擅自遊走……
(象人的證詞之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