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走了一圈,身上還粘著一些細碎的冷,他吸了口夜裏的空氣,用這空氣裏的低溫,來冷卻那份來自腦海裏的灼熱。
“待七天?”中年的男人身上是一件褐色的夾克,正靠在別院的牆上,抓起手裏的烈酒就往嘴裏灌去,卻沒有一口飲盡,而是含了一口在嘴裏,慢慢咽下去,60度的燒酒在胸口燒出一團火,舌根有點發麻。
他緩緩長出一口氣,身體的熱量順著呼吸氣管倒流出身體,在冰冷的夜裏凝成一團白氣,但很快就散失得幹幹淨淨。
“今天外麵可真熱鬧。先是氣溫狂降,冷得莫名其妙,很多人溫差適應不過來,感冒發燒的人多了很多,醫院忙得不可開交。還有是瞰海中學裏忽然發生了一場騷亂,火光白煙,不過幸好大部分人都及時逃了出來,不過後來搞不清楚到底是霧還是白煙,隻是之後趕來的消防車根本開不進去,衝著裏麵用高速射水槍澆了半天,可是好像沒有半點反應,而且很奇怪,那些消防隊員明明是朝著裏麵衝進去的,可反常的是,他們衝進去之後居然馬上就直直地衝了出來,而看到外麵的人之後他們也是一愣,再次衝進去後又衝了出來,不知就怎麼搞得不清不楚的。有人聽其中一個消防員說什麼簡直活見鬼了,記得明明是朝前走的,可不知怎麼出來的方向就是他的來路。這場霧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漸漸散去,而你們幾個也正好在那時候跑到我這來。
事後我聽到他們的調查,並沒有在裏麵找到火災的痕跡,而且還有一個叫龐林的學生在這次事件中失蹤。整件事情現在很懸,外麵越傳越亂,什麼版本都有,還有人說什麼外星人綁架之類的說法,聽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鬱寒衣隨意地說道,然後伸了個懶腰,走回屋裏。
“進來吧,外麵風大。
兩個孩子的家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那個叫曉嵐的父母剛剛你不在的時候已經來過,看到女兒沒什麼事就回去了。晚上和我女兒阿倪睡在一起。
你那睡得像死豬的朋友,我也打電話到他家了,有點小麻煩,不過被我用了點小手段瞞過去了。
不用操心,安心做你的事吧。”
他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帶著點屋子裏的暖意。
“謝謝。”孫火說,看著燈光裏的人影,他抬起頭,默默地走了進去。
“剛才我去外麵轉了圈,沒什麼異常。”沉吟片刻,孫火說。他忽然有些想要說話的欲望,沉默了太久,難得在麵對著一個知根知底的長輩時,心底沉寂著的東西要舒展開來。孫火沒有阻攔這種欲望,憋得太久了,會超出自己承受的極限,他和生活的在的那個圈子裏的同齡人幾乎就沒有共同語言,秘密都埋藏到了心底。而此刻麵前有一個可以絕對信賴的長輩。終於可以說一些自己想要說的話,把沉悶從胸口裏吐出來。
外麵。孫火說的外麵,可以涵蓋鬱寒衣家外長安鎮上的任何一個區域,不過鬱寒衣知道現在孫火去的外麵是那個特定的地點。他看見孫火的兩根眉毛擰在了一起。
“沒有異常,反而覺得困惑?”
“他家的人,身上根本沒有浮動著氣。”
會這樣的隻有兩種情況,一是普通人,另一種,就是達到了返璞歸真的高手,不能用可怕來形容的厲害。
“但顯然不會是後者,龐林家的人,不論他父母,爺爺,兄弟姐妹,現在能來的都來了,因為龐林失蹤的事而齊聚一堂。這倒也省了我很多事,但他們的每一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孫火說。
有那麼一點零星片角的線索已經掌握了,似乎有某種真相從眼前經過,可是他窺探不出更多的東西。所有一切,隻能在七天之後找到答案。
最多有七天的時間來作準備。
“每次都這麼準確,你難道不會看走眼嗎?”
鬱寒衣開了個玩笑。他當然知道,天機一門,最擅長的就是相人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