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安州秦家惹不起劉知州,而是安州秦家是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而與劉知州鬧翻的。外人,自然便是秦誌揚的結義兄弟沈昭義了,盡管是結義兄弟,但是他不姓秦,他不是安州秦家的人,也不是江陵秦氏子弟,更不是江湖上某一名門大派的子弟,最重要的是他對安州秦家沒有任何可用價值,所以,安州秦家不會為了沈昭義去與劉知州交惡。
這些,從安州秦家長大、被定為安州秦家下一代接班人的秦誌揚非常清楚,他一日不是安州秦家之主,他便不可隨意動用家族的資源去為一己私利。所以,旁邊的秦伯是不會幫著自己去對付劉公子的。所以,秦誌揚沒有想著把自己的結義兄弟帶去家族裏介紹給父母認識,他代表著他自己,但他的父親卻代表的安州秦家,秦誌揚不想去玷汙他們五人的結義之情。
我真是無用啊,秦誌揚心中歎氣,經過了今晚飛虎寨一役和眼前之事,秦誌揚愈發的覺得自己的渺小,他得強大自己,從小對家傳武學不怎麼上心的秦誌揚此刻暗下決心回去後一定苦練家傳武學。
“你看什麼看?”劉公子雖然被秦誌揚盯得發毛,卻仍表現出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誰的神情,“敢管本大爺的事,這就是下場!”
秦誌揚平複下心情,淡淡道:“郢都客棧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你敢在這兒鬧事,交出你的手下,明天你去給我四弟陪個禮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他已打定主意,劉公子能這麼做最好,不能的話,他便不是安州秦家的大少爺,而是沈昭義的結義兄弟,即使打不過,他也要和世行、青少、小禮兒為沈昭義找回這個場子。
劉公子一聽這話,騰地火冒三丈,你小子沒搞清楚狀況啊,得,給我打。
劉公子也不傻,從掌櫃的身法已看出自己的手下不是眼前這個掌櫃的對手,而這個掌櫃聽眼前這個少年的話,看來這個少年才是酒樓老板,等下一打起來,結果真不大好說,我劉公子可不幹沒把握的事,嘿,一個小小的酒樓老板也敢跟我叫板,等著,所以,劉公子對旁邊一個奴仆使個眼色,那個奴仆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溜小跑去了。
嘿,叫人嗎,秦誌揚看在了眼裏。
劉公子大笑道:“郢都客棧,我呸!”說完吐了一大口痰到地上,續道:“這破酒樓,大爺來是給你麵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哪兒來的野小子,毛沒長全就跑出來撒野了,知道我是誰嗎?不知道吧,敢在我麵前橫?惹毛了大爺,信不信我抄你全家,還沒人敢說話,喲,可不能全殺了,得留下你母親,你年紀輕輕的,你母親年齡不大吧,你眉清目秀的,你母親也差不了哪兒去吧,留下你母親,我做回你爸爸,你就雙親俱在了,哈哈,哈哈哈。”
劉公子笑著笑著就覺的不對勁了,咦,怎麼這小子沒生氣,這臉上的神情,是在笑嗎?我罵他他幹嘛還笑?倒是這個掌櫃,這臉黑的,我又沒搞你全家,你怎麼臉黑成這樣?
“你們怎麼不笑,不好笑嗎?”劉公子對著旁邊的倆人沉聲道。
但此刻倆人卻不買他帳了,忙不迭跑到秦誌揚麵前,“真沒想到沈爺是您的兄弟啊,我們哥兒倆,真是不長眼,不長眼,你大人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啊,我們剛才可是什麼都沒做啊,都是他,都是劉公子做的。”倆人邊說邊比劃著,最後都是指著劉公子。
劉公子對於兩人的倒戈行為真個大跌眼鏡,剛剛這倆人還一個勁兒的奉承自己、拍自己的馬屁,怎麼這會兒立即變臉了。
秦誌揚下樓起見到的卻是劉公子一人在羞辱沈昭義,也沒想為難眼前的兩人,淡淡道:“動手的人留下,你們倆明天去給我四弟賠罪。”
“好的,好的。多謝秦少爺了。”倆人忙不迭的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他們身後的仆人卻不幹了,急道:“少爺,我們——”
“死不了的就回來拿醫藥費吧。”倆公子頭也不回的揮揮手,一溜小跑地去了。
秦少爺?劉公子隱約記得自己的舅舅好像提到過,但他早把舅舅的一幹告誡之言忘得一幹二淨,甫來安州,便立即出門裝起大爺來了,仗著自己的舅舅是安州的最高行政長官,橫行無忌。
“嘿,你們幾個不用怕,我罩著你們。”劉公子對著那幾個一臉苦色的奴仆道,然後等著那幾人討好的道謝。隻是,那幾個下人竟也不買他劉大公子的帳,佯裝沒聽見他的話。
劉公子暗罵道,狗奴才,真是反了天了,仍然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
秦誌揚心裏卻笑開了,劉公子啊劉公子,我本來還頭疼要怎麼對付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幹嘛不好,你罵郢都客棧,你罵我,你罵我父親母親,你還要抄了安州秦家,你看到秦伯的臉的嗎,那黑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嘿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