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吃個蟲子嘛!”鬱安荷隨意的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在乎。
葉衡君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此時口腔裏滿是那蟲子的味道,一想起來就隱隱作嘔。
此時離開酒樓走在街上,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喝一碗這個吧,好喝。”
葉衡君垂眸看著嘴邊一碗白乎乎的湯水,看了眼蕭俊,猶豫不絕。
蕭俊悄悄的點了點頭,葉衡君才抬手接過碗喝一口,咂了砸嘴,不難喝,有一股茉莉的香味。
“喏,摻馬尿了。”
正喝第二口的葉衡君一口噴了出來,鬱安荷嫌棄的用手掃了一下袖子,“你還真是埋汰。”
“摻的茉莉花汁,喝吧,喝完這一碗就沒有地仙蟲的味道了。”蕭俊伸出手將葉衡君手中的碗抬了抬,送到他嘴邊。
這一路下來,鬱安荷非常的開心,葉衡君非常的痛苦。看著街邊各色小吃想吃又不敢吃……
回到盤山,葉衡君看著滿桌子的菜肴依舊沒有什麼胃口,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回到客房準備悶頭睡一覺。
臨走前,鬱安荷幽幽的說道:“身體不舒服自己可看好了,別死在我這裏最後說是被窩殺的。”
躺在榻上,口腔裏已經沒有那蟲子的味道,滿嘴的茉莉花香,清香怡人。
悶在被子裏輕輕的歎了口氣,鬱安荷很明顯在趕自己下山,想必她也明白自己是有目的的,方才在街上一味的捉弄自己,大概是在出氣吧。
想起此行的目的,原本想法很簡單,此時卻有些困難,鬱安荷根本不會將藏寶圖每日藏在身上,該怎麼辦呢……
明說,她能歸還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悄悄的偷走的話,或許這個是個好辦法。
昏昏沉沉的睡著,極不安穩,夢由心生,今日噩夢連連精神十分的不好。深夜,葉衡君驚醒,抹了把虛汗躺下。
看著黑洞洞的屋頂,聽著外麵樹葉沙沙的聲音。
夜深人靜,除了風聲便是蟲鳴,淺淺的呼吸聲似乎還有酒壇碎裂的聲音。下地,披上衣服,輕輕的打開門,銀色的月光撒了進來。
循著聲音走去,隻見屋頂上坐著一個人,手裏拿著酒壇,一口一口的喝著。
蕭俊轉了轉眼珠,放下酒壇笑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看著地上碎裂的酒壇,葉衡君淺淺的笑了一下,“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你呢?心情怎樣?”蕭俊隨手甩給葉衡君酒壇,笑眯眯的看著他。
躍上屋頂,月光下,葉衡君坐在蕭俊身邊,“很少看你笑。”
“不是我不愛笑,安荷說我一笑一點威嚴感都沒有。”
“月下獨飲,小日子過的不錯啊!”
蕭俊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可以我寧可忘記所有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
“那個姑娘不錯,為什麼不考慮一下?”
“我隻會拖累她,”摸著酒壇的邊沿,蕭俊淡淡的說著:“跟著我隻會被人唾罵,沒有安穩的好日子。”
喝了口酒,月光下雙唇泛光,“還真是難為一個姑娘不顧一切的跟著你,四處奔波出生入死。”
蕭俊沒有接話,周圍安靜了下來,夜風習習,月色如水。
“葉衡君,如果你是真心待阿荷,就拋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如何?”
看著滿是繁星的夜空,葉衡君歎了口氣,“我帶她遠走高飛,她肯麼?”
人的一生,總會有個一個執念。
霍清清的執念便是蕭俊。
葉衡君的執念便是鬱安荷。
蕭俊的執念是霍清清,而鬱安荷的執念……大概是母親吧。
一個故事,幾個人的相遇,故事開始了便沒有結束,結局不過是一個句號。
“你別看她平時厲害的緊,其實她特別的膽小,”看著黑漆漆的遠處,蕭俊有些出神的說道:“安荷說你是有目的,但卻不想趕你走,平時嘴上逞能但我看的出來,她特別的希望你在她身邊。”
葉衡君沉默了許久,久到蕭俊心涼,少頃,開口,“如果說我是有目的的,會怎麼樣?”
“就算你站在她麵前親口告訴她她也會裝作聽不見吧,”蕭俊歎了口氣,胸口隱隱作痛,將一直攥在手心的泥人塞進懷中躍下屋頂,背著手離開。
剩下葉衡君一人看著頭頂的月亮,喉結上下鬆動幾下,微合雙眸,一行清淚劃過臉頰。
世間有著太多的無奈和辛酸,每個人都活的十分辛苦。
房間內,鬱安荷披散著頭發坐在窗邊,窗戶開著,看著天空的明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