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建議包括了各人的戰略,自然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過雷沸雲隨之想到關於劉羽臣之前的選擇,想到了自己曾推算出來的景象,突然有一種冥冥之中早有定論的念頭冒出,自己如今的決定竟早在劉羽臣所料之中,一切似乎都依照規定好的程序在演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宿命麼?
然而,為了不去波及整個人間,這顯而易見是最佳的選擇,甚至他別無選擇。雷沸雲內心一陣煩悶,深深吸了一口氣,見他們猶自在爭論關於細節上的問題,自己也沒什麼意見可給,於是交代了一聲,出去透透氣。
剛剛邁入龍巢,就見前麵傳來一陣嘈雜聲,卻見浴鱗池畔彙聚著一大堆人類和妖怪,正激烈地爭論著什麼。
由於雙方互有協定,加上各自盟主和妖王的約束,這段時間內,人類和妖怪井水不犯河水,鮮少交集,像是這樣聚眾爭論更是不曾見過。
雷沸雲略覺奇怪,不過他並不喜歡湊熱鬧,正待轉身避開,這時候突然聽到後邊呼聲雷動。
“龍魄妖王!龍魄妖王!龍魄妖王”聲音響徹整個龍歇苑。
原來早有妖怪現了他的出現,喧嘩聲頓時轉變為歡呼。如今他的名頭早就響徹整個妖界,即便一些偏僻之處,也風聞了這樣一位絕代妖王,隻不過雷沸雲自從同修仙者一戰之後,深居簡出,極少露麵,很多外來的妖怪更是連他一麵都不曾見過。
雷沸雲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並不習慣這種氛圍,起來這個所謂龍魄妖王的外號對他來也顯得十分陌生,那是龍歇苑的妖怪強加與他,現在卻莫名其妙被所有妖怪和人類沿用。
一個消瘦的年輕男子朝他奔來,滿臉通紅,興奮異常地叫道:“總算等到雷……雷大哥出來了,有件事情還請大哥定奪。”
雷沸雲認出這青年就是當年在蓬萊穀內結識的通靈妖錦毛鼠,現在他轉變成地妖,外貌大有改變,隻有那雙靈動的眼睛還殘餘舊貌。站在錦毛鼠雷勢不旁邊的正是那隻狐狸精姬兩立,這對昔日號稱勢不兩立的怨家卻已是結成了夫妻,寸步不離。
見到舊日好友,雷沸雲心情有些好轉,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問道:“是你們啊,怎麼了?”
他知道錦毛鼠喜歡大驚怪,因此見他們神色異常也沒放到心裏去,隻是隨口詢問,然而沒等雷勢不回答,周圍已經擁上一群修道者來,似乎對什麼有著極大不滿,怒聲喝斥:“就算是妖王也要講擬好的規矩,不要依仗有妖王撐腰,就可以狐假虎威。”
旁邊的姬兩立聽不下去了:“喂,你們什麼都好,別扯上本姑娘啊!對,我就是狐妖,狐狸怎麼啦,是我勾引了你,還是勾引了你全家?什麼狐假虎威,你們才是狗仗人勢。”
“你這騷狐,你誰是狗?”修道者怒不可揭。
“怎麼,你看不起狗妖麼?”姬兩立冷笑。
雷沸雲聽了個滿頭霧水,這時候心中陡然一動,隱約感應到有股熟悉的氣息,卻記不起是誰,目光沿著感應處望去,隻見不遠處地上有個人被困了個嚴嚴實實,被幾名妖怪把守住。
“那是誰?”雷沸雲問道。
雷勢不連忙上前,恨恨地道:“妖王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潛入蓬萊穀的修道者,就是他差一點害得我們差一點喪命!”
“軒浩遠!”雷沸雲微微一證,隨即想了起來,疾步上前。那些妖怪見雷沸雲過來,臉上無不露出敬慕的表情,連忙給他讓開了道。雷沸雲低頭望去,映入眼簾中的果然是軒浩遠略帶蒼白的臉容,顯然吃了不少苦頭,眼中帶著一絲驚慌還有一絲怨恨。
當年在蓬萊穀內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心頭,這個叫軒浩遠的修道者和他之間的糾葛可謂不少,錦毛鼠和狐狸精差一點命喪其手,自己也因此去尋找三仙草而陷入了場場危機之中,從一個罕妖精變成地妖,隻為了搭救被他所挾持的夥伴。
雷勢不擠了上來,興奮地指著對方道:“這個家夥心狠手辣,卑鄙無恥,我同狐差一點性命不保全拜他所賜,想不到還膽敢回來。這家夥還不死心,想再次進入蓬萊穀,今恰巧讓我給碰上了,於是我們出手就將他擒了下來,要知道那時候他在蓬萊穀犯下的罪行可是不,許多老妖也認出了他來,要拿他問罪,雷大哥,你該如何收拾他才好。”
那些修道者中有人叫道:“若恩怨,你們妖族同我們之間何止千萬條,這些陳年舊事不是應該拋開不談麼,否則的話大家先什麼別,鬥上個你死我活再講,要知道此間恩怨糾纏,如何講的明白。”
另一名修道者沉聲喝道:“作為妖王更要以身作則,你們無端折辱我們歸劍派掌門,若沒有個滿意答複,這事情休想擺平。”
雷勢不大怒:“你算什麼東西,居然這樣跟我們雷大哥話?”
那修道者冷笑道:“來去你們也不過是群不開化的妖孽,毫無自律性,什麼聯手抗敵真是笑話。”
此言一出,雙方頓時叫罵聲亂作一團,彼此互不相讓,若不是有妖王壓陣,隻怕就要動起手來了。
雷沸雲卻對當前形式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這些修道者與他們強行結合,看似相安無事,內心卻一直緊繃著那根細弦,一旦風吹草動,便會疑心大作。這一次的事件看起來簡單,若處理不當,修道者和妖怪之間別聯手,隻怕會先來個窩裏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