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還有一些讓他頭痛的事,這竹杆的老爸來視察第二監獄,還特地來看他與他合影,這易弘敏的爸爸代表省的也來這第二監獄視察,也特地來庫房看了他,也與他合了影,這煙鬼李傳久的老爸到監獄來學習慰問,也來庫房看望了他,也跟他合了影。

有人還羨慕他,但他覺得不是來看望他的,而是來看他的笑話的,他們的眼光裏透著得意,透著鄙視,他們明明是假惺惺的。他現在一聽說有人要來視察,他就緊張,他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常失眠了,腦袋裏想著姥姥,看他逗小黑時她那開心的笑臉,雖然布滿了皺紋,但像小娃娃的笑臉一樣可愛,他想到了他受傷時姥姥流著淚幫他擦試傷口。他也想起了姥姥與阮旭一起做油炸餃子的情形,看到姥姥喂她們吃餃子時幸福的表情,還聽到她們開心的笑聲;也想起與阮旭擁抱時能聞到她秀發的清香,親她的時她微閉的雙眼,綿柔的嘴唇。

每次他覺得生存沒有意思,好象被整個世界都忘記時,總是艾爸能及時出現,來看他與他聊天,說家裏的喜事。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他也等來了換上便裝的日子。穿過一道道鐵門,林監獄長把他送到門口,開門那一刻囑咐他,不要往回看。

打開門那一瞬間,抬頭看天,發現外麵的陽光比裏麵的陽光還刺眼,來了一群朋友來接他:煙鬼、公牛、小太歲、歪眼都來了,艾爸也來了,煙鬼說直接接他到魚館,艾局長也沒有推辭,也隨了他們,隻是讓早點回。

類新月在魚館準備好了菜在等他,類新也挺著大肚子,魚館還是老樣子,沒有進行翻新,顯得有些破舊,從類新月的口中得知生意比以前要好了許多。

類新月準備了一大桌菜,還同煙鬼一起為他敬酒,從兄弟們的臉色來看大家應該都混得不錯,他匆匆的吃過飯,公牛自告奮勇的開車送回了語花軍院,他的親戚都來到了他軍院的家裏,四個姨媽都來了,羅清富和梅麗也來了,梅麗兜裏還抱著孩子。

楊成東進了屋,大家都起身迎接他,夢伶上前抱住他,他都一一打過招呼,姥爺坐在沙發上泡茶,他奇怪怎麼沒看到姥姥,他聞到屋內的有燒香的味道,是從樓上飄下來的。

他跑進了姥姥的房間,床上空空的,隻剩空空的床板,以前被姥姥打掃得一塵不染油光發亮的紅木櫃子上接滿了灰塵。床邊的寫字台用藍布蓋著,布上的灰塵更加顯眼。

楊成東轉身瞪大眼睛看著廳裏站著的母親,她眼圈紅紅的,姥爺起身:“走!我帶你給你姥姥上個香,回來了就好。”

看到姥爺往樓上走,他急忙的向樓上衝去,一腳不穩,他摔爬在樓梯上,他用手支撐著爬著上了樓,二樓的案台上安放了香爐,香爐裏佛香升起的嫋嫋絲煙,讓黑白相框裏姥姥的麵容一片模糊,他懷疑是自己的眼淚模糊了雙眼,他捧起相框,並用衣袖擦試了一下眼睛,他跪下了,把這黑白相片抱在懷裏,他癱坐在地上,用頭頂撞著這案台:“姥姥!”碰撞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了痛,二姨上前抱住他的頭。

姥爺從他懷裏拿走相框,又擺到香爐後麵,從一紮香裏抽出三根佛香來,劃亮了火柴點著了,用手輕輕的扇熄了,舉過頭頂嘴裏默念著,將佛香放進香爐。

姥爺又抽出三支香,送到楊成東的麵前:“給姥姥上支香吧。”楊成東學著姥爺的樣子,點香、扇香、敬香、插香。看到這煙遙呼直上,楊成東跪在地上抽泣著。

做完這些後,姨媽上前去,想牽起跪在地上的楊成東,但都沒有牽動他,姥爺轉身下樓,示意大家都下樓:“就讓他在樓上靜靜的呆一會兒,否則他又沒時間來思考,又要打一通亂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