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煙給老龜千,送到他麵前又收了回來:“我忘了你不能抽,你放心師傅,我一定給你養老送終。你不教我這些,我也會的,這些日子我聽了你的話,少受了好多的苦。”
鳥銃對楊成東說著:“當初你進來,我也準備揍你,被師父攔住,否則我也會被他們打得非殘即傷,也不可能來這庫房輕鬆半年了。你雖然不說你的事,但我也看出來了,你的靠山比這監獄長要牛多了。”
老龜千打了他一下:“把煙給我留下,誰說我不能抽了?”
鳥銃起身跑開了:“師傅,這個可由不得你,我昨天還問了醫務室的肖醫生,說你現不能抽煙了,你就想著多活幾天吧,別老說我沒自控力。”鳥銃嬉皮笑臉說著:“你不是說你好久沒有碰過女人嗎,我們丘城大把的,出去了,找兩個漂亮黃花閨女好好伺候你。”
鳥銃還沒說完,老龜千從床上跳了起來:“你媽個蛋的,放屁!老子什麼時候說過我好久沒碰過女人,那先把你媽給老子嚐嚐,我還沒碰過女老師呢。”看來這老龜千有些生氣了,說的話有些難聽了,並抓起楊成東的書,扔過去砸鳥銃。
鳥銃一聽這老龜千說到他媽,他也火了:“你這個老龜孫,你罵老子可以,打老子也可以,你說我媽就不行了。”說著衝著老龜千就過來了。
楊成東攔在他們兩的麵前,指著烏銃:“你是不是明天不想出去了,要等皮叔一起?”
鳥銃停下了,並指了指老龜千,咬著牙,不停的晃動著頭,眼晴裏噴出火來,手在發抖,他是真生氣了,平時從來沒有看他這麼生氣過,因為提到了他母親,並有辱罵他的母親。
老龜千也發現自己有些過份了,或是戳到了別人的痛處,他默默的低下了頭,看到這一情形楊成東上前,摟著鳥銃的肩圓著場:“算了,大家都是開個玩笑。不要在這裏因為別人說了句玩笑話,你就生氣的不得了,要跟人拚命,出去好好孝順你媽才是真的愛你媽。”
“你知道嗎?別人說我爸是被我氣死的。”說著鳥銃也哭了起來:“我也因為我爸走後,我媽為了蓋房子,與村裏一些主任走的近了些,別人說難聽的不行了,我一生氣出手打傷了別人。我媽這裏蓋兩層房子都老了半截,白天上課,晚上改作業後還要上工地收收撿撿,還要聽別人說三道四,我能做的就是找人揍那些嘴不幹淨的人,這次回去我洗空他們身上的錢。”
老龜千也說話了:“完了,走出這個牢籠,又在我手裏撿了個籠子套身上。”說完起身從鳥銃身邊走了過去,去洗嗽間了。
第二天早上有調了一人過來庫房報到了,接手鳥銃的事情,鳥銃脫下囚衣,換上自己的便裝,坐在床上等管教帶自己辦理出獄的手續,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被昨天晚上一鬧,沒有一點興致與獄友道別,也沒有人在乎誰走誰留,隻在推算著自己出獄的時間。
到了晚上老龜千還靠在昨天那個位置閉著眼,楊成東坐在他的旁邊:“你後悔教鳥銃手藝了?”
“他完了。”老龜千輕輕的說著
“怎麼講?”
“他人聰明,你看他披牌,展牌,洗牌,玩得多流暢,是不是比我做的好看多了,他能不用在手上嗎?還說要洗別人身上的錢。”
“你的意思是他隻是個花架子,還愛顯擺?不適合做這個。”
“你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嗎?他手法不比我差,記憶力比我好,反應還快,是吃這碗飯的料。就是因為他做的好,他才會飛上天,飛的越高摔得越重。”老龜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是吃這飯的料,但吃這碗飯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就像我,就像我師傅,就像我碰到的同行,都沒人能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