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熱呀,那兩個不孝子若不是遇上您,他們這輩子許就完了!”老人痛哭流涕地說著。
“老人家,他們那是因為太愛您了所以才走上極端,您也要諒解他們。”淩光扶她躺好,倒了杯溫水喂老人喝下。
黎母心情漸漸平複,感慨有痛心疾首地說道:“都是我這做母親的沒用,沒教好兒子還險些連累了您!”
淩光無所謂地擺擺手,微笑道:“那是一次成長的經曆,對我、對您兒子都是,我相信他們不是壞人,法律是公正的,但法之外也不乏人情,您兒子一定還有將來。”
“淩大夫,我想求您一件事。”老太太說道。
“您講,隻要我能辦到。”淩光點頭說。
“畢竟血濃於水,我想……我想您能幫幫我,送我去監獄看看我的孩子。”老人難以啟齒地說。
“這件事呀……有點….有點難度。”淩光猶豫了。
老人淒然地笑了笑,“淩大夫,您不用勉強,是我老婆子要求太多了,您的大恩我早就無以為報,他們這次做得實在出格,您心裏有怨氣,這是人之常情。”
淩光搖頭笑道:“老人家您誤會了,我不是記恨您兒子,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隻是您現在說要去看他們的確有點難度,據我所知這案子還沒有了結,他們暫時隻是關押在拘留所,並沒有被送去勞動改造,因為是特案,您已經錯過了直係親屬的探訪機會,正式上庭前,照理他們不能再見外人了。”
“這樣呀……”老人難掩失望之色。
淩光又道:“再說了,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宜出外活動,這樣吧,總之我答應您,等案子了了,您的身體也康複了,我在陪您去探望他們,這點我絕對可以保證,也讓您兒子見一見康複後的母親,免得他們整日牽腸掛肚,這豈不更完美。”
“好!好!大夫說的在理兒,那…..那我老婆子就全靠您了。”老人不住點頭稱善。
“嗬嗬,靠我沒問題,那您從現在開始一切可都要聽我的。”
“您說,您的話老婆子全都照辦!有什麼要求您盡管說!”老人急忙表態。
淩光笑了笑道:“很簡單,從今天開始,您要拋開一切雜念安心養身,不要再想其他的,接下來幾天您會很辛苦,因為已經找到了適合您移植的髒器,手術方案已經準備妥當,未來幾天內您要接受一連串的術前身體檢查。”
“噢!噢!這就要手術了嗎?”老人眯著眼睛問道。
淩光整了整老人身後的枕頭,微笑著扶她躺了下去。
病房外。
淩光自言自語道,“是誰把老人家兒子被捕的消息傳出去的,主管看護的護士是誰?”
一直陪著淩光的兩名助理醫師對望一眼,當中一人小聲道:“淩教授,可能……”那醫師欲言又止。
淩光:“怎麼?你想說什麼?”
“我想,可能……”又卡住了……
“你‘可能’個什麼勁兒,幹什麼吞吞吐吐,有話就說嘛!我記得從我升副教授的第一天起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助理了,跟著我也快半年了吧?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了,有什麼話你在我麵前都不能講,你自己說我還留你做什麼?”淩光站定身子,皺了皺眉,盯著自己的助理說道。
那助理本是想講的,結果被淩光一通搶白,嚇得背後汗水直冒,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淩光向來隨和,可以說從沒對自己的兩名助理說過什麼重話,大家又都是年青人,平日裏他同自己這倆助理醫師總能聊到一塊兒,甚至開些個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玩笑都是常事。
破天荒淩光語調冰冷了一遭,另一助理趕忙圓場:“教授,小勳的意思是說您可能誤會了,病人家裏的情況不是咱們醫院職工透露出去的,老太太入院那天,不僅有咱們醫院的救護車去接,還有派出所的警車,看起來警察應該是早就同病人接觸過了。”
“哦對對對,是我疏忽了。”淩光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而便恍然大悟。是呀,這麼大一宗搶劫案,警方怎麼可能不去嫌疑人(案犯)家中做調查取證。
“你小子,二回說話利索點,別總這麼大喘氣,聽見了沒。”淩光拍著助理小勳的後背嗬嗬笑道。
“咦!你脊背怎麼是濕的?”淩光瞧著自己黏黏的大手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