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林熾眼前的這一位。當他看到方子涯第一麵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對付他。
最後倨傲的表情,目中無人的態度,提不上勁的一句點評,全都遠比蕭寒的那個叔父給他的刺激更為強烈。這是一個極為傲慢的家夥!
在場的某些靈宗之人,見此吃癟,臉上湧現了不需任何掩飾的嘲笑之意。
雖來者的背後勢力為以前天玄劍宗的上宗傳承,可這件事情,在天玄山上,卻也是為後晉的靈宗所知。
畢竟,也正是因為當時天玄傳承的默許,才得以讓這群外鄉人進入劍宗的躋身之地,說得再直白點,傳承上宗好像還有意扶持靈宗來取代劍宗,結束兩宗抗庭分禮的局麵。
好一句“不過如此”,把林熾這一生努力的成就全都輕描淡寫地拭去,林熾雖未有所異動,可在劍宗的那方,每一個人,上到內門長老弟子,下到劍宗外門的雜役,甚至是心中向往追逐林熾身影的人,心中莫名湧起出離的憤怒。
君辱臣死,無限神往之人,又怎麼能被眼前這個無禮的混球給褻瀆!
一名有著膽子的劍客從中走了出來,想要為林熾討個公道,不過未能走出幾步,他就已然是汗水淋漓,更不要說拔劍了,方子涯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就感覺麵前站著的是一隻吃人不吐苦頭的怪獸。
更不要說拔劍,他的心中一直響起一句話:他要是碰了劍,他就必須得死!劍客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灰溜溜地走掉了。
沒人去嘲笑他。境界,還是因為擺在那裏該死的,無法逾越的境界!
林熾好歹還能看見他的背影,留著念想,而麵前與他年紀相仿的方子涯,持劍眾人,卻望其立足之點也不得,鴻溝的巨大差距,可不是埋頭苦練幾十年就能追得上的。
他們這也才明白,“不過如此”那句,不是嘲笑,不是諷刺,而是對他來說,一句再正常不過的點評。
“尊主,所言教訓的是。”
林熾拱了拱手,歡迎了尊承的到來,麵色平靜。
“還算懂點禮數。”
方子涯觀之林熾幾眼,微微點頭示意。
不過對於傳承之宗的事情,寒輝並不知道,見林熾這人,不發火,不生氣的場麵,總得來說還是覺得有些怪異的。也對,這幾天被林熾調教的差不多的寒輝,見了這麼多林熾平時腹黑的一麵,一時對他現在的狀態不適應也是情有可原。
“唉,有些奇怪。”
躲在師尊背後的非易,有些怕生,不過眼睛餘角,倒是掃了幾眼開闊的廣場,在幾個人身上稍作停留,便收回了目光,低下頭,蹙著眉宇,盯著自己腳下向山腳那個方向遷移的螞蟻。
“怎麼了,小師弟,愁眉苦臉作甚,師叔才離開一小會兒,你就這麼想她嗎?”
非難雖也是頭一次到這別有洞天的天玄山上,可沒有像小師弟那麼拘束,好奇大方地盯著場上形色不同的人們,不過沒過多久,就又把目光收回到了小師弟身上。
這山上這麼多人沒什麼有意思的,還不如自己的小師弟好玩。
掐了掐小師弟肥嘟嘟的臉,看著他的苦色,麵有笑意還想繼續。直到她師尊回頭瞪了她一眼,她才悻悻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