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陽存了私心,明眼人都猜得出來主要戰場在五樓,對比下六樓反而更安全,如果五樓連項羽和虞姬兩個完美組合都搞不定,那他冒然“支援”等同直之險境。
亞瑟猶豫了下,對家主道:“好吧,也就看你聊得來,換作別人老子才不答應呢。”
保鏢們的臉色又是一陣青白。
家主尷尬了下,朝亞瑟道謝後便離去。
亞瑟心急火燎地對後麵的人招手喝道:“快點快點,別耽誤老子時間。”
這些人平時都是養尊處優慣了,再不濟也是富二代之類的,此時被亞瑟不耐煩地呼喝,心裏別提多窩火,可為了小命兒,硬是沒有誰敢吭聲。
要知道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亞瑟隨便搞死一兩個又怎樣,張家既不敢,也不會對他恩將仇報吧。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走進樓道,一片狼藉的宴廳盡在眼底。
高台上那名被切暈的司儀正好轉醒,抬眉看清此時狀況,眼睛裏露出一抹狠色,旋即又埋下頭繼續裝死。
直到最後一名張家子弟消失在樓道口,安琪拉手中跳躍出一團火苗,如有靈性般疾射至高台,落在司儀的頭上。
司儀從地上跳起來鬼哭狼嚎,慌忙扯過幾張壽紙朝頭上猛拍亂蓋。
安琪拉的魔法火焰並非凡火,豈是隨意便能撲滅的,隻見火焰越來越旺,幾秒間便把司儀燒得昏死過去。
安琪拉默念了幾聲,火焰驟然消失,餘下青煙渺渺。
“哼,最討厭裝死的人。”安琪拉嘟囔了句,招手道,“走,去找虞姐姐。”
亞瑟早已經飛衝下樓,杜陽卻躊躇不前。
安琪拉回頭疑惑道:“怎麼了?”
“小安,你知道的,我就一凡人……”杜陽支支吾吾道。
“有我們在,你怕什麼,隨便混混助攻就好咯。”
“我還是不給你們添亂了吧……”
“切,貪生怕死。”安琪拉不屑道。
“嘿嘿,我去樓下等你們。”說完,杜陽立刻跟著安琪拉飛衝下樓。
五樓的門虛掩著,安琪拉奮不顧身衝了進去。
杜陽通過開門的刹那驚鴻一瞥,裏麵正進行著一場血腥殘殺,似乎還有製服警察,但沒聽到槍響,甚至關上門後安靜的嚇人。
杜陽稍一遲疑的功夫,門再次被推開,衝出來一個搖搖欲墜的製服警花撲在他懷裏。
女警的製服上滿是觸目驚心的殷紅,或許是失血過多,她姣好的容顏慘白一片,警帽早已不見蹤影,紮好的長發散亂開來,頗有幾分俠女的意味。
杜陽下意識道:“美女別這樣。”
女警虛弱道:“是你……”說完就昏過去了。
如果在平時,杜陽絕對不介意英雄救美,但逃命關頭,哪裏管得了一個昏迷的累贅,別說這女的相貌不咋地,就生了一副範冰冰的臉,他都會毫不猶豫甩下就跑。
杜陽仁慈地把美女溫柔輕放在樓梯上,撒腿就往樓下衝,沒跑出幾步,他才想起來這女的有些眼熟,好像見過。
他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正是高新區公安局的刑警,那晚在邱誌橋家外麵牽條狗的女警,當時沒看清此女的容貌,即便是後來進公安局錄口供,她也藏在人堆中間,要不是因為她是個女的,杜陽絕對不會注意到她。
想到此處,杜陽急刹車,一咬牙,返身衝上去把女警扛在肩膀上,又繼續飛衝下樓。
媽的,雖然算不上朋友,好歹是熟人,就當老子大發慈悲了。
杜陽雖然看似消瘦,力氣著實不小,扛著幾十公斤也能健步如飛,隻是要穩固住肩上的女人,胳膊格外費勁兒,沒過一會兒就酸的不行。
他很憎恨當初建這家酒店的工程師啊,把樓層高距設計得很高,一層樓相當於普遍民房的兩倍有餘,說是六樓,實際上算下來的距離差不多有十幾層樓那麼高。
四樓以下喧吵一些,想來是剛才的動靜驚擾到了樓下客人。
樓道被慌亂人群擁堵住,兩個熱心的市民看杜陽扛著女警,主動幫忙,被杜陽拒絕了。
不是杜陽客氣,而是那兩個家夥啤酒肚、地中海,一看就是那種特別猥瑣的大叔,秉著“救人救到底”的態度,杜陽決定再堅持一下。
也許是樓道太吵,又或因被抖的,女警悠悠轉醒,在杜陽耳邊吐氣如蘭道:“情況怎麼樣了……”
“你先管好自己吧。”杜陽道。
敢情這妞兒還是個憂國憂民的主兒,不過也對,以她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能混進刑警大隊,哪怕是個實習的,自身素質肯定得過硬。
“你放我下來,我……”
“你少說兩句吧,留著力氣彙報情況。”杜陽剛才在樓梯間時通過窗戶往下看了眼,酒店門口留守著幾十名警察。
“不能下樓。”
女警徒勞掙紮了下,但以她現在微弱的力氣哪能掙脫開杜陽的手臂。
杜陽生氣道:“別動,再反抗……”他本想說再反抗隻會增加負擔,轉念一想改口道,“再反抗別怪我吃你豆腐!”
“你想死啊!”
“先顧好你自己吧。”杜陽沒好氣道。
他一路下來可謂廢幹了勁兒,女警沒醒還好,醒了之後一直掙紮,期間倒不是杜陽故意吃豆腐,完全是為了製止對方的掙紮沒辦法,所以免不了碰觸到一些不雅的部位。
女警很堅持地讓杜陽別下樓,似乎還想跳下來上去戰鬥,還說了些“臥底”之類的話,杜陽隻當她港劇看多了,要莫就是失血過多頭腦不清醒。
不過杜陽挺佩服她這份頑強鬥誌的,愈發堅持要救她於危難之中。
來到一樓,杜陽隔著老遠便衝著遠處喊道:“喂,讓一讓,有傷員。”
大廳人滿為患,那才叫一個水泄不通,甚至有幾名家長怕傷到孩子,把孩子高舉在半空。
杜陽的喊聲吸引諸多目光,其中有幾個熟人朝他使了個看不懂的眼神。
杜陽看清了那些人,赫然是張家的人,張月華和林誌遠也在其中。
他接受到眼神示意,再聯想起此情此景,心中驟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杜陽還堵在樓道口,後麵的人朝他罵開了鍋。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滾開,別擋路!”
“有病啊你,趕緊帶她去醫院啊!”
“別他媽愣著,麻溜閃開!”
……
杜陽直接無視了身後的嘲罵,要是這幫人再前進幾步保證不會再想下來。
這些人粗魯地把杜陽往前擠了擠,杜陽一側頭才看見酒店前台的風景。
前台大氣寬敞的吧台上,十幾個端著機關槍、戴麵具的匪徒高高在上站著,槍口對準眾人,一副誰敢亂動就射誰的架勢。
人潮太過擁擠,以致於杜陽並沒有發現地上留下的幾具屍體。
酒店外是有很多警察,可他們不敢闖進來,人質的數量比匪徒多了數十倍,稍微理智點的指揮官都知道強行闖入隻會讓枉送人命。
這場對峙,匪方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酒店大廳完全被匪徒控製住。
警察們萬分緊張,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大亂。
匪徒們則顯得愜意,甚至還互相散煙抽了起來。
杜陽的叫喊聲,猶如一顆啞彈投向人潮,立刻把匪徒的目光吸引過來,直到杜陽被擠到匪徒的視野中,某個匪徒才喝道:“剛才是你亂叫的吧?”
杜陽飛快道:“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