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急忙甩開安琪拉,揉著胳膊吃痛道:“你真咬啊!”
安琪拉昂首挺胸道:“你讓我咬的!”
亞瑟剛才一反抗撞到了頭,揉著頭頂道:“等下車了再收拾你。”
安琪拉吐了吐舌頭,瞪了下鼻子。
氣氛一下子緩和不少,司機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屬於人的溫度,幹笑兩聲,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什麼要笑,但笑的十分開心,或許確定了對方是人,而不是鬼吧。
杜陽也由衷一笑,歎然無語。
他想通了,傻的不是亞瑟,而是他們。
亞瑟跟他賭氣,實在是大智若愚的做法啊。
杜陽騙他好歹也找個了借口吧,但他倒好,直接就不理人,你跟他說話吧,還能惡狠狠頂你幾句,把你自個給搞鬱悶了。
結果是,亞瑟爽了,杜陽不爽。
這同樣也是一種報複手段。
更操蛋的是,亞瑟這家夥根本就沒真的生氣,哪怕一開始有氣,估計也在頂了幾句嘴之後徹底消散了吧。
不得不說,這招的確管用,就好比自家小孩子跟你耍橫似的,沒招兒啊。
到頭來,杜陽才發現一切顧慮都是多餘的。
出租車穩穩當當停了下來,司機指著前方一展大棚道:“到地方了。”
杜陽按計費器給錢,臨了司機點都沒點,玩笑道:“少點多點沒關係,別是冥幣就行了。”
杜陽也笑道:“你這是咒我們還是咒自己呢?”
司機幹笑了兩聲,轉移話題道:“你們要是還回去的話,我就這兒等著,回趟空車劃不來。”
杜陽望向黑黢黢地遠方,認真道:“那您等會兒吧。”心裏加了句:聽到槍聲報警。
當然,他不敢說出來,因為司機是個實在人,一般實在人要知道杜陽來此的目的絕對會第一時間撤退。
報警?開什麼玩笑。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嫌命長了才報警,就連事後配合調查都不帶心甘情願的。
世道就這樣,沒辦法。
夏夜繁星,蟲鳴悅耳,幾張大棚安靜地排列有序,成了月光下最耀眼的存在。
順著大棚望去,遠處有一幢三層民房,那裏便是鱷魚幫老大邱誌橋的住所。
如果夜視能力較好,能看見民房每層樓均有兩名保鏢,或站或坐的守著。
時而亮起一點微弱熒光,那是守夜的保鏢在點煙。
杜陽三人悄然逼近,隱藏在某座土坳後麵。
亞瑟探腦眺望一陣,分析道:“隊長應該沒來過。”
杜陽也探出頭,黑黢黢地啥都看不見,隻能隱約看到民房的輪廓,僅此而已,但麵上卻嚴肅道:“你怎麼知道?”
亞瑟道:“廢話,要是羽哥來過,這裏鐵定經曆過一場大戰,但你瞧,這哪裏像是事故現場啊。”
安琪拉比劃個拿槍的手勢道:“萬一項羽被一槍爆頭了呢?”
杜陽和亞瑟一齊道:“你閉嘴。”
安琪拉鼓鼓腮幫子,不說話了。
基於多方麵的因素,杜陽選擇相信了亞瑟的判斷,一招手道:“那我們撤退。”
亞瑟用力一拍胳膊,道:“走走,這裏蚊子多。”
安琪拉自然沒什麼意見。
就在他們剛掉頭的瞬間,一聲槍響如雷鳴般震耳。
三人均是一顫,矮身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