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黃梁是一盤很大的棋(2)(2 / 3)

由此可見,呼延傲博雖然在全市經濟會議上和蔣雪鬆唱了一出對台戲,但還沒有做好最後決戰的準備。

會議的最後,蔣雪鬆強調指出:“人事調整過後,繼續深入研究開發區的發展方向問題,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希望各個常委都獻計獻策,針對開發區的發展方向提出自己的見解……”

好一手要求各個常委明確立場的妙計,關允心思大動,蔣雪鬆是要每個常委都明確立場,應該是為最後的決戰先打好埋伏。

開發區一戰,勢在必行,不過對於如何兩線作戰,關允卻有了全新的思路,隻等機會合適時,就向蔣雪鬆當麵彙報。

書記辦公會還通過了關允提為正科的提議,畢竟是市委一秘,組織部長張天豪一提名,全票通過,第一個讚成的人出人意料的竟然是呼延傲博。

而且呼延傲博對關允的評價還極高,充分展現出一名老官場良好的心理素質和政治素養,以及老辣的政治手腕。

下午,組織部就下文,正式確認了關允的正科級別。由此,關允在二十四歲時,一舉邁入了正科大關。

關允提升正科的消息傳出之後,不少人紛紛打來電話或親自來辦公室向關允表示祝賀。打來電話的,就是關係不遠不近又能說得上話的同事;親自來辦公室的,自然就是關係密切到一定程度的同盟。

第一個來辦公室向關允祝賀的人,是郭偉全。

郭偉全滿麵春風,一進門就哈哈一笑:“二十四歲的正科,關大秘,兩年後,二十六歲提到副處,有沒有信心?”

“借秘書長吉言。”關允嗬嗬一笑,“想法肯定是有,但能不能實現,隻能看三分運氣和七分運作了。”

“官運之道,三分運氣,七分運作。這句話很有道理,我認可。”郭偉全連連點頭,“所謂運氣是開端,背景很關鍵,但運作得當可以逆天。我看,你終究會是一個逆天的人物。”

“不敢,可不敢逆天,我是順天而行。”關允和郭偉全說笑幾句,說笑,也是增進感情交流的一種方式。

“事情……成了,讓楚朝暉這幾天去報到一下。”郭偉全壓低了聲音說道,又衝關允擠了擠眼,“費了老大勁了,幸好現在鄭天則顧不上,要不還真不好進。”

郭偉全夠意思,楚朝暉的事情他還真放到了心上,才幾天時間就辦妥了。他說費了老大勁了,不是邀功,而是大實話。關允承情了,點頭說道:“我欠秘書長一個人情。”

“這話就見外了。”郭偉全回身關了門,“關大秘,鄭令東醒了,聽說吐口了。剛才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省紀委和省公安廳成立了聯合調查組,正式調查鄭天則的違法犯罪問題,鄭天則……是早晚的事情了。”

鄭令東招了?關允吃了一驚,他還沒有聽到消息,郭偉全就知道了,也證明一點,郭偉全不簡單,在省裏也有消息渠道。一想也是,郭偉全能在鄭天則的眼皮底下安排楚朝暉進入國安局,確實能量不小。雖然市公安局對國安局沒有直接領導關係,但畢竟同掛一個牌子,名義上鄭天則還是有權力過問一下國安局的人事變動。

“還有一件事情……”郭偉全神秘地說道,“我懷疑黃漢也是國安局,不,省國安廳的人。”

調整思路

郭偉全的話讓關允心中大驚,細細一想,以黃漢的手段和讓人捉摸不透的立場,他還真有可能是國安人員!

如果真如郭偉全猜測的一樣,黃漢是省國安廳的人,那麼黃漢就真是關允現階段視線範圍之內身份最複雜的一人。既是黃梁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單水區公安分局局長——剛才的書記辦公會已經確定了黃漢的提名,黃漢即將高升一步,又是鄭天則的五虎上將之首,還是省國安廳在黃梁市的暗線。黃漢此人,利用多重身份行非常之事,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不過,話又說回來,郭偉全也不簡單。隨著交往的深入,關允越來越發現郭偉全的能量深不可測,遠超他一個市政府副秘書長的權限範圍。

鄭令東一招供,從正式渠道對鄭天則立案調查,鬥爭就上升到了更高層次。聯想到上一次蔣雪鬆虛晃一槍,聯合調查組以調查冷嶽的名義進駐黃梁,究竟在黃梁暗中調查了什麼,誰也不清楚。關允心中愈加清楚一個事實,怕是蔣雪鬆和省公安廳的關係也很不錯。

“先不管黃漢是不是省國安廳的人了,先說鄭天則……”關允想了一想,覺得胡亂猜測黃漢的身份沒有必要,又說,“以鄭天則的級別,完全可以由市紀委立案調查。”

“市紀委?”郭偉全笑著搖了搖頭,“白書記就算敢動鄭天則和進取學院,估計上麵也不會讓他動。而且說實話,如果白書記拿下了鄭天則,聽到鄭天則說出的話,他會後悔知道得太多了。”

此話一出,立刻讓關允對郭偉全又高看一眼。這倒也是,白沙雖然選擇了站隊,在陳宇翔的問題上最終倒向了蔣雪鬆,但並不意味著白沙會在蔣雪鬆和呼延傲博你死我活的鬥爭中,選擇和蔣雪鬆並肩作戰。

畢竟是事關自身前途的大事,誰也沒必要將自身命運綁在別人的戰車上。況且,白沙是市委常委、紀委書記,他有選擇。不像關允,身為蔣雪鬆的秘書,隻能和蔣雪鬆同舟共濟。

而且以白沙的級別,他倒向一方可以,但完全綁在一方的身上,就不是明智之舉了。最主要的是,一旦染指了鄭天則的案子,白沙就無法脫身了。最後鄭天則的命運如何,他說了又不算,萬一得出的結論不合某一個省領導的意,他的前途就可能毀在鄭天則的案子上。

這麼一想,關允的思路更清楚了。照這個思路分析,鄭天則案子一旦公開,恐怕呼延傲博不會插手,蔣雪鬆也會袖手旁觀。那麼省裏的調查組就會全權接手,甚至直接將鄭天則帶離黃梁帶到省裏審訊。

“秘書長,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的眼光很犀利,分析問題一針見血。”關允毫不掩飾他對郭偉全的欽佩。

“能讓關大秘誇一句不容易,就衝你這一句話,晚上我做東,望江樓。”郭偉全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郭偉全一走,關允見蔣雪鬆暫時有了空閑,就一邊倒水,一邊觀察蔣雪鬆的臉色。見蔣雪鬆臉色沉靜,並無不悅之色,他就大著膽子說道:“蔣書記,針對開發區的發展,我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蔣雪鬆抬頭看了關允一眼,眼神平和如午後陽光,“說說看。”

關允平靜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從容地說道:“呼延市長力主在開發區大興土木,要把開發區當成城市建設的樣板間,以點帶麵帶動大黃梁戰略的試點,我覺得,也有可取之處。”

盡管關允擔任蔣雪鬆的秘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平心而論,他自認對蔣雪鬆的了解還不夠深入。蔣雪鬆的隱忍和運籌帷幄,以及他的大局觀和深不可測的政治智慧,都讓關允在歎服的同時,也總是看不透蔣雪鬆到底在最後一戰中,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自始至終,蔣雪鬆從來沒有和他深談過一次。

當然,他也可以理解,身為上位者,即使是對身邊關係最密切的秘書,也會有防範心理,並且還要擺出上位者的氣勢,不能讓秘書左右了想法。不過即使如此,關允也理解不了在呼延傲博步步緊逼的情形之下,蔣雪鬆穩坐釣魚台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還有一點,關允始終摸不透蔣雪鬆最後一戰到底想要達到什麼效果。或者說,是隻想要呼延傲博認輸並且敗走黃梁,還是要將呼延傲博踩在腳下,讓呼延傲博再難翻身?

如果隻看現在的風和日麗,似乎隻是爭一個誰掌握主動權的勝負。但聯想到在全市經濟會議上的攤牌,以及蔣雪鬆人事調整的大動作和呼延傲博借助冷家勢力磨刀霍霍的緊張備戰,關允認為,蔣雪鬆和呼延傲博已經是死敵了。

蔣雪鬆漫不經心地看了關允一眼,放下手中的筆,似乎微有沉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關允,你對黃梁現在的局勢,有什麼看法?”

蔣雪鬆跳過開發區的問題,落到了黃梁局勢上,不是顧左右而言他,而是因勢利導,直指本質了。開發區是較量的支點,開發區的發展思路之爭,就是黃梁大局之爭。

“保護古跡並不一定非要否定現代化的建築,黃梁很大,足夠容納兩座城,一座古城黃梁,一座現代化的黃梁……”關允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但能不能做到古老和現代的和諧統一,還需要開闊的胸懷和長遠的眼光,更需要用心規劃。開發區作為試點,可以成為黃梁實現保護古城並發展新城的樣板間。”

“你的意思是,開發區一分為二,一半用來上馬曆史文化城和成語文化園,一半用來建造第一高樓?”蔣雪鬆微微眯著眼睛,“想法是不錯,但問題是,一半‘古’一半‘今’,能和諧嗎?”

“試點的意義就在於嚐試。”關允毫不畏懼蔣雪鬆的質疑,說道,“齊昂洋和金一佳投資曆史文化城和成語文化園,做了大量工作,並且對前景十分看好,而且在今後幾年之內,還會陸續追加投資,確保開發區的投資成功並且帶動黃梁古城熱的興起。而第一高樓的投資比較倉促,據我所知,並沒有太詳細的遠景規則,但至少在現階段,第一高樓的投資會帶動黃梁局部的經濟熱……”

蔣雪鬆聽出了關允“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言外之意,意味深長地笑了:“允許第一高樓落地並不難,難的是,怎樣放進來第一高樓卻擋住煤化工企業?第一高樓的投資,必然要有煤化工企業落地的附加協議。”

關允並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但他卻在研究國外經濟發展必經的幾個階段時發現,工業化到了一定程度,不可避免要帶來無比嚴重的汙染,尤其是空氣汙染。空氣汙染的危害性,不亞於毒氣彈。

蔣雪鬆的問題不需要關允回答,因為關允拋出問題,就是想讓蔣雪鬆在政治層麵用政治手段解決。他不接蔣雪鬆的話,隻是恭敬地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蔣雪鬆又搖頭笑了:“你的想法很不錯,我再想想。”

說是想想,關允卻知道,蔣雪鬆動心了。

晚上下班,關允應郭偉全之約赴宴,走到半路突然接到夏德長來電。夏德長透露的消息讓關允大吃一驚,在震驚之餘,他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什麼,進取學院事件,果然觸動了部分人的核心利益。

夏德長隻說了一句話:“鄭令東死了!”

開始滅火

鄭令東其實早該死了。

鄭令東雖然死裏逃生了一次,但在最後關頭被屈文林重創,隨後才被省公安廳抓獲,在陷入重度昏迷一天後,又再次神奇地蘇醒。醒來之後,交代了鄭天則的部分犯罪事實,本以為他還可以繼續活到以證人的身份當麵指證鄭天則,不想卻又突然死了。

關允一時感慨,鄭令東也算死得其所了,生得邋遢,死得笑話,臨死之前,也拉了鄭天則下水。相信鄭天則再恨他入骨,也奈何不了他了。

和郭偉全的飯局倒是氣氛不錯,除了他和郭偉全之外,還有柳星雅以及崔義天作陪。幾人聊了一些天南地北的話題,算是增進了友情。

晚上回到家中,見到小妹和金一佳,關允心中一陣舒坦。問了問二人的行蹤,原來二人在黃梁一些古跡景點轉了一天,玩得不亦樂乎。金一佳出手大方,給小妹買了不少禮物,小妹喜笑顏開,十分開心。

小妹和金一佳感情加深,關允自然樂見,又問了問金一佳有沒有聯係上夏萊,金一佳搖頭,說她還沒有想到怎麼向夏萊開口,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小妹明天就要返回孔縣了,金一佳也一起去,要回孔縣看看,正好同行。

不過溫琳暫時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關允本想打電話聯係一下溫琳,又唯恐打亂了溫琳的計劃,隻好作罷。又想到楚朝暉去見戴堅強和屈文林,一去沒有音訊,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進展順利。基於對楚朝暉的信任,關允也就沒有過多幹涉楚朝暉的行動,相信楚朝暉能自行解決好戴堅強和屈文林的事情。

隻是近來鄭天則老實了許多,幾乎不再有任何動靜,是不是準備跑路了?關允想得入神了,不知何時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覺得頭下枕著的好像不是枕頭,比枕頭軟,也比枕頭溫暖。還未睜眼,就有一股暗香入鼻,香氣十分熟悉,睜眼一看,果然是金一佳。

金一佳仰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關允的頭枕在她的平坦而柔軟的小腹上,怪不得溫暖而柔軟,原來是比美人膝還要舒服的美人腹。

關允翻身起來,見沉睡中的金一佳眉毛長長、鼻子尖尖、嘴唇飽滿。由於沙發不大,她不能全身平躺,彎腰蜷身的樣子,十分可愛,將身體各處的曼妙展現無遺。尤其是她隻穿了一件睡衣,睡衣有些薄,襯托得身材十分美妙。

這是他的女人,是為了他寧願犧牲一切並且想和他白頭偕老的女人。

關允不由愛心大起,彎腰就親了金一佳一口。

金一佳的皮膚白嫩而光潔,關允親了她的臉蛋一口還想親,就又將嘴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金一佳的嘴唇濕潤而微涼,柔軟而可口,關允一時興起,就想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不料才有所動作,就被金一佳輕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