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黃梁是一盤很大的棋(2)(1 / 3)

變化

對於收服戴堅強和屈文林,關允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本著可有可無的原則。他向夏德長暗示了戴堅強和屈文林如果被放出來,可以大幅推動黃梁局勢的進展。不想夏德長還真用心,也真有本事,竟然這麼快就成功了。

夏德長有本事呀……關允聽到戴堅強和屈文林出來的消息後,第一反應不是如何盡快讓二人為他所用,而是對夏德長高看了一眼。

“去吧,注意安全。”既然戴堅強和屈文林出來了,就必須加以利用,否則先前的努力就是無用功了,“盡最大可能讓戴堅強和屈文林投誠過來,如果二人還執迷不悟,再送他們回去。”

“是。”楚朝暉雖然對戴堅強和屈文林感情複雜,但也理解關允的決定。他原本也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沒想到,關允還真是手眼通天,居然真放了戴堅強和屈文林出來。他大喜過望,更加佩服關允,他倆的關係網確實深廣。

想想也是,如果戴堅強和屈文林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再不抓住,就是愚不可及了。楚朝暉下定了決心,他也算仁至義盡了。假如戴堅強和屈文林再不棄暗投明,他就親手送二人回監獄。

掛了楚朝暉的電話,關允一時沉思,看看時間還早,又打通了夏德長的電話。

“夏部長,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您。”

“沒事,我也沒睡,有事?”夏德長對關允的態度比以前客氣多了,隻不過客氣之中,多了合作夥伴式的對話,沒有了親切之意。

隨著連接二人之間的橋梁夏萊的離去,意味著關允和夏德長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質變,由以前可能的翁婿關係轉變為普通上下級的合作關係。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問候一下夏部長。”戴堅強和屈文林出來的事情,不方便在電話裏講,而且相信夏德長也知道了,關允就沒有提。再者以夏德長的聰明,肯定知道他打來電話的背後,有戴堅強和屈文林出來的因素在內,猶豫一下,他還是提到了夏萊:“夏萊……有沒有消息?”

“沒有,這孩子,傷透我的心了。”夏德長一聲歎息,聲音中透露出疲憊和無奈,“如果她和你聯係,你一定要轉告她,讓她給家裏來個電話,哪怕隻有一句話,也好讓家裏安心。”

“我記下了。”關允不好再說什麼,本想含蓄一問夏德長和木果法的接觸情況,見夏德長一提及夏萊就情緒很差,他也不好再提了。

以為對話就此結束了,不料夏德長的情緒變化也快,輕輕咳嗽幾聲,轉變了話題:“李丁山人倒是不錯,很熱情,就是他對仕途不感興趣。木秘書長一直勸他從政,他都不聽,一心想做好企業。”

關允心裏一跳,有戲,夏德長這麼快就和李丁山、木果法走近了?有本事。夏德長的言外之意關允自然清楚,能知道李丁山是不是想從政一事,可見夏德長至少已經贏得了李丁山的信任。

“嗬嗬,人各有誌,不能強求。”關允嗬嗬一笑,心情舒展了幾分,“也許李站長最後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巨商。”

“也就是我們私下說話,關允,我不看好李丁山經商。”夏德長輕笑一聲,“李丁山不是經商的材料,也沒有從政的本事。木秘書長還認為李丁山從政可以幫他的大忙,他算是看走眼了。”

關允並不認同夏德長對李丁山的看法,但他並沒有反駁夏德長,其實他對李丁山的了解也極其有限。不過有限的幾次會麵,讓他對李丁山印象還算不錯。以李丁山穩重、從容的性格,再加上有木果法的扶植,一旦從政,相信不用幾年就可以坐到市長的位子。

現在的李丁山,行政級別也是處級了。

若幹年後,李丁山一敗塗地,雙手空空以失敗者的身份回到《國家青年報》總部後,擔任了一名普通的編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和關允在京城偶遇。他落魄的形象和空洞的眼神,讓關允差點沒有認出他就是當年在燕市意氣風發的李總!

在和李丁山交談之後關允才知道,李丁山投資失敗,想打翻身仗,結果輸得更慘,最終被調回報社總部,閑置至今,一生潦倒。正應了當年夏德長對李丁山的點評,至此,關允才算真真正正佩服了夏德長一次。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不過除了對李丁山看走眼之外,木秘書長對整體局勢的把握,確實高人一等。”一提到木果法,夏德長就興致大增,“關允,木秘書長對你很是賞識,如果你能來省委,絕對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以夏德長的背景和眼光,他不會看不出木果法不被省委“一號”所喜,在省委的處境堪憂。當然,他是病急亂投醫,隻要有一棵大樹讓他乘涼,他才不管大樹是不是根深葉茂,隻管立刻靠上去就行,因為他現在沒有選擇。

關允則不同,關允不但有選擇,而且他還有的是時間,不像夏德長那樣有時不我待的迫切。因此,夏德長含蓄一提讓他借機攀上木果法的高枝,他不免懷疑夏德長的真實用心。

想了一想,關允說道:“我在黃梁的工作才剛剛展開,不能好高騖遠,要走好腳下的每一步,腳踏實地才能有明天。”

夏德長聽出來關允的言外之意,歎道:“人各有誌,不能強求。好吧,希望你在黃梁好好工作,爭取早日打開黃梁的局麵。”

“也祝夏部長在省委順水順風。”關允客氣了一句,“更希望木秘書長進一步擴大在省委的影響力。”

關允相信他的最後一句話能讓夏德長明白什麼,夏德長果然聽明白了,嗬嗬一笑:“京城的風聲很緊,省委現在也是人人謹小慎微,有關木秘書長的處境和傳聞,也一直沒有斷過。不過我相信木秘書長能從容過關,而且我還幫木秘書長介紹了一個人認識,這幾天,木秘書長就要進京了……”

放下電話,關允心中的震撼久久揮之不去,沒想到,他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推動了省委局勢的悄然轉向。先不管夏德長介紹誰和木果法認識,能驚動木果法親自進京的人物,必定是大人物。而且以木果法的政治智慧和眼光,值此風聲大作之際進京,可見夏德長介紹的人物,值得他投靠。

夏德長不簡單呀,短短時間內接近木果法並且贏得了他的信任,還能說動他進京。豈不是說,夏德長成功地進入了木果法的陣營?

夏德長也不傻,他再病急亂投醫,也不會投靠一個即將失勢的靠山。難道說,夏德長認定木果法不會失勢?有意思,如果夏德長能意外撬動省委的局勢,說不定還會對黃梁的局勢帶來不可低估的影響,而且還有可能是正麵影響。

關允當然不知道,夏德長的舉動,不但為省委帶來了不可低估的影響,而且還讓木果法的人生軌跡轉了一個大彎。

一時想得入神了,忽然眼前一花,聽小妹說道:“哥,你看我的衣服好看不?”

關允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一片冰肌玉膚,小妹穿了三點式,亭亭玉立站在他的麵前,含羞而立,靜美如花,猶如畫中仙女一步邁出,絕世芳華。

雖說小妹純潔如玉,關允還是嚇了一跳,小妹一向含蓄而內斂,怎麼突然在他麵前穿起三點式了?他一時震驚:“小妹,你的衣服從哪裏來的?”

“一佳姐姐買的。”小妹一臉漲紅,不敢抬頭看關允,“一佳姐姐說我的身材很好……”

確實,小妹已是一個標準的長腿美女,雖說關允和小妹從小一起長大,可自從小妹十歲以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小妹的裸體。現在,小妹近乎全祼站在他麵前,倒讓他不敢直視了。

要是眼前之人是金一佳,他就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好看,非常好看,小妹,趕緊穿上衣服,屋裏冷。”關允不好扭過頭去,以免小妹多想,又不敢直視小妹如花的身軀。第一次,他被一個女孩的美麗晃得睜不開眼。

“咯咯……”一陣開心的笑聲傳來,金一佳穿了潔白的浴袍,頭上裹了毛巾,施施然來到關允身邊,笑得花枝招展,用力彈了關允一個腦瓜崩,“沒看出來,你也是老實孩子。”

金一佳是開心了,關允卻感覺受到了捉弄,委屈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好孩子,用不著你擠對我。”

“我現在相信你了,作為對你的補償,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關允眼前一亮。

“其實……”金一佳低下頭,“其實夏萊和我有聯係。”

關允吃驚不小:“她怎麼樣了?你怎麼不早說?”

“她不讓我告訴你。”金一佳支支吾吾地說道,“夏萊在國外過得還不錯,生活很安穩,也找了一份工作,她現在安定下來了,想尋求更大的發展,我決定幫她在美國創業。”

“好呀。”關允一時驚喜,“我有一個想法,你一定要轉告夏萊……”

正科

關允的想法是從經濟戰略的出發點,在國內打好相應的經濟基礎,然後由內及外,在國外也逐步打開局麵,最終達到內外一體的大經濟戰略。

夏萊在國外,是內外一體大經濟戰略的最佳外圍人選。可惜的是,夏萊一出國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無音訊。如果她一直沉在水底不露出水麵,以關允對夏萊的了解,也許她真能躲一輩子。

不想夏萊和金一佳暗中有聯係,關允喜出望外之際,不由佯怒說道:“一佳,你太過分了,不該瞞著我。瞞著我也就算了,瞞著夏萊的父母就不應該了。”

金一佳揉著衣角,小意溫存地說道:“我也知道瞞著你和姨父、姨媽不對,不過夏萊說了,如果我告訴你們,她就和我斷了聯係。我是夾心餅幹,左右為難。”

“好了,我不怪你了。”關允心軟了,抱了抱金一佳的肩膀,他知道金一佳的為難,從她愛上他時起,她就一直掙紮在取舍之間,“希望你能轉告夏萊,最好是含蓄地告訴她,讓她在美國做一番事業出來。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錢好說,人不好辦,誰去美國陪夏萊?”金一佳一臉不解,隨即一想,又恍然大悟,心領神會地笑了,“哦……你是想讓溫琳出國陪夏萊?琳丫頭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隻不過她願意出國嗎?背井離鄉,一般人舍不得。”

“琳姐姐肯定願意,她最聽哥哥的話了。”小妹笑意盈盈地說道,還衝關允擠了擠眼睛。

關允差點嚇出一身冷汗,這個小妹,平常挺聰明,怎麼現在故意搗亂?果然,金一佳伸手就擰了關允的腰肉一把,用力雖然不大,不過也是生疼,關允一咧嘴:“喂喂,注意點影響,我現在還沒有娶你,不是你的合法丈夫,你不能張口就罵,伸手就打。”

“打的就是你。”金一佳緊咬牙,“夏萊被你害得背井離鄉,溫琳又最聽你的話,蘇墨虞眼睛不眨就為你投資一個億。關允,你可真有魅力。”

關允撓撓頭,一臉難為情:“那是,要是我沒有魅力,你也不會看上我,是不是?我越有魅力,就證明你越有眼光。”

“我呸!”金一佳笑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真不害臊。”

“哥哥說得對,他確實有魅力,連我都喜歡他。”小妹身上圍了一條浴巾,凸傲有致,初顯女性身軀的玲瓏之美。

“行了,行了,不扯閑篇了,趕緊睡覺,明天要上班了。一佳,你陪小妹到黃梁隨便轉轉,我要忙工作了。”關允不想再自誇下去了,轉身要回房間睡覺。

“關大公子……”金一佳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媚眼橫飛,衝關允甜甜地說道,“要不要妾身侍寢?”

關允哈哈一笑,伸手一拉就將金一佳拉在懷中:“誰家女兒抱香枕,開衾滅燭願侍寢……公子我來者不拒。”

金一佳一把推開關允:“想得美,自己抱枕頭睡去。”

關允隻好無奈地獨自回房,抱著枕頭,本以為會孤枕難眠,不料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小妹和金一佳做好了早飯,關允在兩位美女的陪伴下,享用了一頓豐盛而幸福的早餐,然後步行去上班。

一早上都非常忙碌,各項事務壓得關允喘不過氣,一上午都沒有離開辦公室一步。蔣雪鬆也是忙得團團轉,畢竟人事調整是大事,草案初步出台之後,各方聞風而動,紛紛施展各種手段,想要打探消息或是跑關係拉人情外加送禮。

下午一上班,蔣雪鬆就召開了一次書記辦公會,討論並通過了人事調整方案初稿。人事調整方案初稿,各區縣的一、二把手差不多全動,但呼延傲博的親信幾乎沒有幾人上位。出人意料的是,呼延傲博反對的聲音並不強烈,隻是小小地提出了質疑,並沒有過於堅持。

崔同也是默許的立場,等於說,人事調整方案初稿,算是初步獲得了通過。

讓關允暗暗驚奇的是,呼延傲博不提出反對意見也就算了,各區縣一、二把手大多是上任書記的遺留勢力,大多是三大宗姓的親信,呼延傲博的嫡係反倒不多——但崔同卻沒有阻止方案初稿的通過,就說不過去了。崔姓勢力位居各區縣一、二把手者,不在少數,至少有三五名,這一次的調整,全部被拿下,崔姓元氣大傷。

崔同是真隱忍,還是所圖長遠?關允作為市委一秘,有列席書記辦公會的資格,他冷眼旁觀,見崔同麵色平靜,自始至終不動聲色,不知是事先和蔣雪鬆暗中達成了一致,還是另有長遠謀算。

至於呼延傲博的表現,也很到位,有質疑,但並不強烈,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他二把手的存在,又充分顯示出他在人事問題上尊重一把手的權威。最後勉強同意了初稿,又強調還要提交到常委會討論,分寸拿捏得很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