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錡在城樓上望見遠遠的來了兩個人,拉上來一看,原來是曹成等二人,身上還帶有一份金兀術的文書。劉錡當即將文書燒掉,連瞧也沒有瞧一眼。

金兀術來到順昌,嚴厲指責金軍將領不應該打了那麼多次敗仗,損失了那麼多的人。大家回答他說:“南朝用兵,今非昔比啦!元帥如不相信,親自到城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劉錡派耿訓去下書約戰,金兀術大怒說:“他劉錡怎麼還敢同我作戰?我隻須動一動靴尖,就能將順昌城踏平。”耿訓說:“太尉(劉錡)不但要同太子戰鬥,還說太子絕對不敢過穎河呢!如果太子敢過河,他寧願替你搭五處浮橋,待你們過河後再開戰。”金兀術哪肯示弱?當即答允渡河作戰,並說次日一定要在順昌衙門裏聚餐。

第二天,劉錡真的搭好了五座浮橋,聽任敵人過河。劉錡預先派人在穎河上遊和附近地區的野草上,都投放了毒藥。下令自己的部隊即使渴死也不準飲用潁河水。敵人氣勢洶洶,過河後排好陣勢,準備大戰一場。有人主張先打韓將軍,劉錡說:“韓將軍不值緊要,就算把他打垮了,金兀術的精兵也還在,依然是不好對付。按照兵法,應當先打金兀術才對,隻要金兀術動搖了,別的人就穩不住了。”

時值大暑,天氣炎熱,敵方的人和馬過河呆了一陣以後,人哪能不喝水?馬哪能不吃草?結果毒性發作,一個個精神萎靡,全都振作不起來了。劉錡讓部隊隱蔽在羊馬垣下休

息,將士們輪流進餐,一直待到太陽偏西了,方才派數百人出西門接戰。敵軍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西門後,再命數千人悄沒聲的從南門突然殺出,直奔兀術精銳。在一陣亂砍亂殺下,將金兵擊敗;金兀術將他的王牌“鐵浮圖”(重鎧甲兵)和“拐子馬”都用上了,亦未能挽回敗勢。恰好當晚暴雨驟降,平地水深尺餘,金兀術呆也沒處呆,隻好往北撤退;劉錡督軍從後追襲,又殺敵萬餘人。戰鬥結束後,戰場上“棄屍斃馬,血肉枕藉,車旗器甲,積如山阜”。金兀術撤退到陳州,治了將領們的敗軍之罪,自韓將軍以下全都挨了他的鞭打,然後便領兵返回開封去了。

趙構接獲順昌的捷報,不勝欣喜,特授劉錡為武泰軍節度使、侍衛軍馬軍都虞侯、知順昌府、沿淮製置使。陷入敵手的洪皓從敵人後方密奏南宋朝廷說,順昌之捷簡直已使金人喪魂落魄,連燕京地區的重寶珍器也都開始在往北運輸了,如果形勢進一步惡化就準備放充整個燕南地區。所以後來許多人都認為,當時如果各路宋軍能同時分道進擊,收複汴京是很有可能的。朝廷反而下令迅速班師,結果坐失戰機。七月,劉錡被任命為淮北宣撫判官。不久,秦檜命楊沂中退回到鎮江,劉錡退回到太平州,嶽飛則一直退到臨安,這就根本談不上什麼克敵製勝了。

順昌之戰,劉錡的戰鬥兵力不足二萬人。金兵多達數十萬,營壘連接,長達十五裏,每天黃昏時,鼓聲震動山穀,軍營內一片喧騰,整夜不息;他們派人到順昌城下竊聽,城內卻靜得出奇,連雞鳴犬吠聲也聽不到。金兀術為確保安全,下令命帳前甲兵一層層手執兵器日夜警戒,騎兵輪番在馬背上打瞌睡。劉錡的作法恰恰同他相反,開戰前總是讓士卒們得到充足休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故士氣高昂,每戰必勝。

為將者不但要勇,而且必須有智,充分利用一切手段達到目的。劉錡沉船立誓的巧妙計策正是水道的急流澄清的運用,將壓力轉化為動力。

急流澄清——韓信背水一戰

公元前204年,平定了魏地的韓信和張耳率領幾萬大軍,想通過太行山區的井陘(今河北西部,鄰接山西)。趙王歇和成安君陳餘,就把20萬兵力聚集在井陘關的隘口。

趙將廣武君李左車對成安君陳餘說:“韓信正攻下魏地,其鋒銳不可擋。但是,我們的井陘關道路非常狹隘,不能使兩輛兵車並行,不能使騎兵排成行列。漢軍從幾百裏外而來,他們的糧車一定落在部隊的後麵,請您撥給我3萬奇兵,抄小路去攔截糧車,您深掘戰壕,高築營壘,堅守陣地,不出兵交戰。這樣,他們往前不能進,向後不能退,我再用奇兵切斷他們的後路,叫他們沒有一點吃的、用的,不出十天,我們就可得到韓信和張耳的頭顱。不然,我們就會成為他們的俘虜。”

陳餘卻說:“韓信現在的兵力,口頭上號稱有幾萬,其實不過幾千人罷了!像這樣兵力薄弱跋涉千裏的疲憊不堪的軍隊,我們反而避開不打,以後遇到強大的敵人怎麼辦呢?那麼其他的諸侯就會笑話我們怯懦,就會輕易地來攻打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