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這些黑衣人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真的拿了某個人的錢要白仲卿的命,但有一點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把我也綁上。我當然不可能被人花大價錢來買命,也不可能和買白仲卿性命的人有任何交情,所以我現在被抓根本不符合邏輯,我是這件事中的一個意外因素,抹除這個意外因素,才會讓事情變得順利,沒有任何人會將一個突然出現的意外因素加入到原本的計劃中去,這或許會造成不可控的影響。
所以假設他們說的是真的,假設我的存在並不是一個意外因素,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他們一定是需要利用我來達到什麼目的——比如,引來郭大順。難道,這些人是專門在針對靈異圈子的專業人士?
我正琢磨著,砂紙男又開口了:“開雙倍就能從咱們哥兒幾個手裏買回自己的性命,這不是砸了我們的招牌?以後哪個客戶還會來找我們處理人?”
“我覺得你們很奇怪。”我突然岔開了話題,一來為了拖延時間,等郭大順趕來營救,二來,我的確想從這些人嘴裏套出點更關鍵的信息,“你們明目張膽地在大白天闖進別墅區擄走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路開車跑到這個城中村邊緣處,把人放在這裏‘處理’,不覺得太大費周章了嗎?”
“哦?”
砂紙男出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倒是之前製止他揭開我眼罩的男人開口了:“你倒是挺冷靜,這個時候還能分析情況?”
“我必須分析,否則會被你們牽著鼻子走。”
那男人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你知道了背後的原因,今天可就走不出這裏了,確定想知道?”
如果是真的,我當然不想,我還想再活他個幾百年,否則也不會這麼拚命找什麼魂魄和腦子了。聽了這男人的話,我心裏難免一陣擂鼓,但轉念一想,按照我剛才的邏輯推測,他們既然到現在都還留著我,就表示我還有用,即便現在聽了他們這麼大費周章的原因,我也不會立刻就被處決。
心裏一定,我當即道:“我倒想聽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在市郊轉上這麼一大圈,就是死也死個明白。”
男人一樂,就聽“啪”的一聲,我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脖子上就是一涼,對方竟然用刀抵上了我的脖子!他奶奶的,玩真的?
“好,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們在姓白的小子家附近踩點已經很久了,別墅區看似高檔,入住的人卻很少,就連安保製度也不夠健全。隻不過,那小子實力夠可以,要是硬來不一定能拿下他。倒是趕巧老天爺眷顧,今天一早,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回來,那小子一看就受了重傷,我們隻要一斷監控,根本不擔心明目張膽地擄人會不會造成麻煩。至於你問為什麼會一直拉到這個地方才了結他,那是客戶的要求,估計是死對頭,想親眼看看那小子慘死的樣子。我們既然拿了錢,當然一切以客戶需求為準。”說著,男人似乎敲了敲什麼機器,“這不,錄下了過程,到時候拿給客戶換定金之外的錢。而且在這種偏僻地方,雖然有那麼幾個土老帽,但要毀屍滅跡可容易得很,不遠的棚戶區在改造,這後山就成了堆填區,隻要把那小子的屍體往坑裏一扔,等用剩下的建築邊角料一填,誰也不知道這裏埋了個人……哦,不對,兩個,再加你一個。”
說完,幾個人發出一陣冷笑。我感覺脖子上的刀真的越壓越緊,皮肉在鋒利的刀刃下緩緩破開,不由得頭皮發麻,暗罵自己太過自作聰明!
這些人說的是真的,以白仲卿那種個性,要說他在外麵結了百十個仇家,我真是一點也不懷疑,難保其中不會有那麼一兩個有權有勢、能使財買命的人,特意找來這四人組讓他們弄死白仲卿。
我緊咬牙關,心急如焚,卻不敢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在對方動手之前就自行抹了脖子。
“你們就沒想過,在一屋子都是人的情況下把白仲卿擄走,很可能會驚動警方?”
“驚動又怎麼了,警方會查到這兒來嗎?這一路上咱們的反偵察做得可不賴。”
我一聲冷笑:“連我都能找來,刑警隊和交警隊人才濟濟,有可能放過你們?”
這話一出,幾人都愣了愣,刀子似乎從我脖子上移開了幾寸,我得以抽空劇烈喘息幾下,繼續道:“我們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這裏,到時候警方也會出警圍捕。你們殺了人拿到的不是賞金,是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