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木村一手摸了一下淌血的腦瓜頂,一手指著馬二流子怒氣衝衝地說:“張村長,你的,明知道他的腦子有問題,為什麼還要讓他來?”
馬二流子手足無措地反手一指二叔:“太。。。太君,這不。。。不能怨俺,是他嫌俺伺候他太慢。。。所以,就。。。就跟俺吵架。這。。。不還揍俺,俺一害怕就。。。”
“他胡說,”二叔瞪了馬二流子一眼,而後就跟木村解釋說:“他老給俺提日本娘們兒,還鼓動俺說,找個日本娘們兒吧,日本娘們兒溫柔性感,俺知道這事兒根本就辦不成,俺聽得心煩,也怕影響俺幹活,所以就揍他。”
“行啦,都甭再說了。”父親清楚二叔這是在借機貶低木村,怕他再往下說木村就會跟他發火,所以憋著笑,罵馬二流子又勸二叔。
“八嘎!”木村受傷又憋氣,捂著血淋淋得腦袋走了。
後邊的眾人望著木村狼狽相都笑的直不起腰來,一個個心說:“活該,砸死你個狗日嘞才好呢。”
馬二流子好像還生氣,上來就給二叔踹了一腳,罵道:“老二,恁混蛋,俺摔成這樣不說,俺還得替恁背黑鍋!恁看木村把俺罵嘞?啥玩意兒?”
其實,不用二叔解釋,大夥也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是他故意搗的鬼,他是嫌木村一直在現場監視,想搗個鬼也沒機會。所以就想了這個損招兒,讓馬二流子配合自己演了一出雙簧。
不一會兒,木村又回來了,頭上纏著繃帶,仿佛一個傷兵。可能是傷口太疼,隻見木村呲牙咧嘴,瞪著馬二流子,那意思,該死的傻家夥!
馬二流子也不敢正眼瞅木村,低著頭,忙乎著給二叔遞磚添泥。
由於龜本急等著用炮樓,一天不知催幾遍,七天後,炮樓終於圓乎乎地蓋了起來了,炮樓的形狀像個農村蹦爆米花的大布袋,直挺挺地矗立在糧庫和彈藥庫之間。
鬼子兵高高興興地搬進了炮樓,插上了太陽旗,往周圍一瞅,孟莊一覽無餘,嘴不住地說:“呦嘻呦嘻,花姑娘的看到了。”
“花姑娘就是恁老娘。”馬二流子衝著炮樓上興高采烈的鬼子兵,小聲罵了一句,算是解了木村罵他難聽話之恨。
完工的最後一天,父親又要去找龜本交工,恰好龜本帶著侯二鬼,木村來驗收。
龜本像個建築專家,煞有介事地圍著炮樓轉了一圈,而後又用手推了推牆麵,牆麵很結實,沒有發生上次那樣一推牆就倒了,他又上下用眼瞄了瞄,齊刷刷的牆壁沒有一個磚縫。
“呦西,”龜本回頭跟父親說:“張村長,你們的,大大地好。”
為了酬謝父親他們按時交工,並且活幹的又好又快,龜本一揮手,命令侯二鬼搬出一箱子日本罐頭,給父親他們每人發了兩盒日本罐頭作為獎賞,但因為龜本早就說過,沁河村是大日本皇軍的附屬模範村,出工出力是應該的,所以工錢就一分沒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