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已經聽勞耕隊的人說了,真實情況他也清楚。他一聽森島強詞奪理,拿著不是當裏說,怒吼一聲,又要怒氣衝衝地去揍他。
“住手!”父親急忙拽住了二叔,死死地攔著他不讓他衝出去去揍森島。他知道,二叔那拳頭可不是吃素的,隻要一出手,不把森島打個半死,也得讓他殘廢。慌亂之下,父親和勞耕隊的人把二叔拉到一邊,死死地壓著他。
二叔咽不下這口窩囊氣,遠遠低怒視著森島,咬著後槽牙,硬是把怒火壓了下去,而後流著眼淚把二爺爺拉回了家。
二奶奶正在街門口坐著,離老遠看見父親和二叔幾個人推著小車回來,車上躺著二爺爺,嘴上還淌著血,渾身是土,身上還有森島留下的腳印。看到這突發而又驚嚇的一幕,二奶奶嚇得頓時昏厥過去。看熱鬧的鄉親也毛爪了,七手八腳搶救二奶奶。
過了好長時間,二奶奶才睜開她那蒼老的雙眼。但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就趴在二爺爺身上嚎啕大哭,嘴裏不停地說:“有福他爹,有福他爹,恁這是咋啦?這是咋了呀?”
殺鬼閻羅隊的人都來了,他們都是剛聽大街上看到這一幕的村民說,二爺爺被森島一腳給踢死了,人已經拉回來了,所以都來了,看了一眼二爺爺,隨後就喊著要去找森島算賬。
父親一把攔住大夥,咬著後槽牙說:“大家甭再找事兒,恁都聽俺說,俺不是怕森島那狗日的,有句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俺有三寸氣在,早晚要跟森島那狗雜種算這筆閻王債!”
張家人含淚掩埋了二爺爺,這個仇恨就算深深地埋藏到父親,和二叔心裏。二叔喊著再也不去給狗日的龜本幹活了!
父親知道,二叔驢脾氣又上來了,他說不再去給森島幹活,那並不是一時在氣頭上,而是仇恨深埋在心裏,必須殺鬼子報仇讓他下定了這一決心。既然如此,誰再說啥也不會再給他一點兒麵子。
沒辦法,父親隻好把馬二流子找來,跟他好說歹說,並答應他給他買酒喝,馬二流子這才喜滋滋地填補二叔這個空缺。
處理完二爺爺的後事,父親和二叔雖然一時還不能從悲傷中掙脫出來,但抗日的事他們一刻也沒放鬆,特別是二爺爺的死,更激起了父親和二叔勇敢殺敵報仇的決心。
由於有了馬二流子填補二叔的空缺,從那天起,接下來二叔就更有充足的時間配合父親一起抗日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晃,時間到了1940年秋冬季節。這時候,殺鬼閻羅隊由最初的六人發展到了十人,武器由大刀片,菜刀升級到每人一杆槍。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秘密之中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