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村民風言風語又聽說二叔跟草上飛不知怎麼搞得,兩個人打得火熱,並且還合起夥來還殺日本人。
“有這兒事兒?”有人好奇地問。
被問的人回答說:“可不。”
“娘哎,敢殺日本人,這膽子也忒大了。”
村民們談“鬼”色變,這下更加害怕,每當看見兩個人結伴而行過來,都趕緊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敢跟他倆說話,都擔心哪天兩個人又把日本人招來,再來個二次火燒沁河村,把自己也捎帶進去。
然而,沁河村的人不談日本人,可擋不住日本人不來。這天,幾個婦女端著洗衣盆慌慌張張從河邊跑回來,嘴裏喊著:“日本人又來了。”
“哪兒呢?”街上的人聽說日本人來了,紛紛向婦女身後張望。
有膽大的就抻著脖子向橋頭張望。實際橋頭離沁河村還有一段距離,即是說抻著脖子往南邊翹首,也隻能看到村口。在場的村民看了半天啥也沒看見。於是就有人問那幾個婦女:“日本人在哪兒呢?咋看不見?”
馬二流子眼尖,因為他站的高點兒,一眼看見了橋頭的情況,隨口便喊道:“那不那不,恁都快看,日本人真來了,不信恁都站起來看。”
其實,婦女們說的都是實話,正在他們騷亂之時日本鬼子就已經過了橋頭到了村口,可不馬二流子一眼就看見了。
眾人一聽日本人真的又來了,“嘩啦”都慌忙站起來,順著馬二流子手指的方向驚恐地望去。
果然,村口來了幾個騎自行車的人,後邊跟著十多個小個兒一點點兒,穿著黃軍裝,戴著忽閃忽閃帽簾鋼盔,個個腳穿牛皮鞋的鬼子兵,槍頭上挑著白色的太陽旗,遠遠望去,白布旗活像一塊兒招魂幡,被風吹得忽閃忽閃響,直奔村裏大榕樹而來。
村民看到如此情景,多數人不敢再逗留,“跐溜”都跑回了家,隨後把大門“咣當”一關,屏住呼吸開始聽大街上的動靜。
這時,就聽有人隔著牆問鄰居:“哎,大哥,日本人又來啦?是不是又要來燒咱嘞房子?”
“誰知道啊?”牆那邊的人好像也看見鬼子兵的“鬼影”,怯怯地回答。
另一家院裏有人跟家人說:“爹,娘,俺剛才看見一群日本兵又來咱村了,該不是又來咱村禍害咱吧?”
後邊聽不到回答,相比聽說日本人又來燒房子,嚇得那人的爹娘陡然間沒了脈搏。
再說大街上,一隊日偽軍和幾個騎自行車的人到了戲台前。隻見一個窄腦門兒,酒糟鼻子,左側臉有一塊黑胎記,留著烏黑鋥亮小分頭,下身穿著黑色褲子,上身穿著米黃色短衫的瘦高個兒中年人,張嘴就向村民打聽誰是保長?
村民們一瞅,娘哎,這人咋長的,咋這麼難看?但他們誰也不敢笑,隻能在心裏偷著樂。
沒有回家的村民看到來了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人向他們打聽保長,有膽大的就回答說:“俺沁河村早就沒有保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