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聽父親又提梅兒,目光“唰”就落到了奶奶臉上,舉著一隻手打著包票說:“大哥大嫂,娘,俺對天發誓,俺絕對沒有去梅兒家,絕對沒有,嘿嘿。”
二叔為何先看看奶奶的臉色,那是因為奶奶至今還沒承認他跟梅兒之間的關係。二叔雖然說的鋼棒硬證,沒有幹任何對不起家人的事,但父親就是扭轉不了對二叔的信任。他盯著二叔的臉,又說:“今兒在街上聽別人說,有好幾次恁從梅兒家出來,這是不是真的?”
“誰說的?沒那麼巴中事兒,俺一個大男人上人家幹啥?人家不嫌棄,俺還嫌寡婦門前是非多呢”二叔辯解著。
“他爹,恁就蹦追問了,”母親擔心哥兒倆大晚上的再吵起來,讓鄰居聽見看了笑話。於是就勸父親說:“他爹,甭聽信別人謠言,他們那是想看恁哥兒倆笑話。娘,恁也甭操那份閑心了,誰願意說就讓他們說去吧。”
母親的一番話,不論是為二叔好,還是真像她擔心的,總算是為二叔解了圍。奶奶“吧嗒吧嗒嘴”,又瞅了二叔一眼,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屋裏就剩下父親和母親,還有大哥。
二叔看看母親,那意思,恁帶長樂到裏屋去,俺有點兒事。
母親看著二叔長大,她對二叔的一言一行,一個眼神母親都能看出來。於是一聲招呼,拉住大哥進了裏屋。
父親問:“老二,有啥事兒?”
二叔磨磨蹭蹭著,慢慢從身上掏出那張抄有四句話的紙遞給父親,並仗著膽子小聲說出了實情。
父親一聽,二叔又去偷襲龜本的小馬車,還殺死了三個鬼子兵,並且還把三條槍弄了回,“騰”腦門兒就冒了火,“啪!”伸手就給了二叔一記耳光,罵他沒記性,死催的!
父親著一把掌打在在二叔臉上,頓時就起了五個紅手印。二叔摸著火辣辣發疼的臉沒吭一聲。要是別人這樣扇他一巴掌,他焉能忍受?早劈裏啪啦一陣拳腳上去了。然而,二叔沒有這樣做,把頭一低,像個孩子似得任憑父親發落。
母親在裏間屋聽說二叔又出去惹禍了,嚇得急忙從裏屋出來到院裏看了看,而後回來關上門,說:“他爹,恁發那大火幹啥?就不能好好說話?”
父親瞪了母親一眼沒吭聲。二叔偷偷瞅瞅著父親。心“蹦蹦蹦”一個勁兒地跳,他不知道接下來看了那張紙之後,還會對他怎樣?
屋裏的氣氛凝固了,仿佛大難臨頭那般恐懼。。。。。。
停了好一會兒,父親才氣呼呼地又奪過那張紙,來到煤油燈下看起來,他一邊看,一邊沒好氣兒地說:“這那是啥詩?這就是四句順口溜。”
“恁再好好看看,就是平常的四句順口溜,沒啥奧秘?”二叔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父親沒再看,直接就把紙扔給二叔,說“幾句破詩能有啥奧秘?”
二叔從地上撿起來,嘿嘿笑著,央求父親再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