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重點,有一個叫黃新的催眠專家將要來這裏協助研究,劉亞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能不能抗拒得了催眠,但他深信,如果不給這個專家機會的話,自己身上的秘密就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第二個消息讓少年很傷心,那天晚上開槍射他的特種兵死了,頸項被切去了半邊,雖然小院內有最好的醫療設施,但當大家發現昏迷的劉亞和他時,他的血已經把地麵染紅了一大塊。
劉亞曾一度認為那特種兵的死和自己沒任何關係,可當他越來越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後,他動搖了,那手是可以變成鋒利的刀的,而且也有一下就斬斷人椎骨的力量。也許是另外一個自己殺了那人,少年隻能這麼自我寬慰。
關於對能力新的認知,劉亞隻有一丁點的高興,因為它太強大,強大到了可以讓自己安全的離開實驗中心。但另一方麵,少年開始畏懼。每發現一個更有殺傷性的使用方法,劉亞就更加的憎恨自己的右手,正是這手引發了所有不必要的事情,也正是這手讓自己變成了怪物,還是它令一個正值壯年的生命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劉亞稱自己的右手為“械”,取的是工具的意思,因為使用它實在是太方便了,就好像人們為了節省體力而發明的各種器械一樣。
“械”不但可以模仿,還能變化,雖然現在為止,劉亞隻能用它變出堅硬的骨質,不過有一次他確確實實的複製出了鐵,隻是那以後劉亞便再沒成功過。
另外一個進步就是,經過了近一個月的磨練,劉亞已經能很好的掌握變化的尺度了,不但能整體變,局部的變化也被少年輕鬆的突破,而且劉亞還發現自己的右手有記憶的能力,他摸過的東西,就可以複原出等大的樣貌來,隻要中間沒有被打斷記憶,也就是說複原前是不可以使用這能力的。
第二次逃跑其實也是劉亞對自己能力的一個測試,他先是趁白天孫博士送自己回房間開門的時候不備,握了那鑰匙一下,晚上則直接用複原出來的骨質鑰匙將門打開,順利的來到了院子當中。之所以沒跑,也是臨時起意,他總有種感覺,那個黃新是該見見的。況且,監視器還拍到了這一切,要逃跑總還是會冒很大風險的。
黃新終於在劉亞醞釀出一個近乎完美的逃跑計劃前,獲得了國家的批準,那已經是隕難之後近6個月的事情了,也是劉亞到實驗中心第五個月的最後一天。
劉亞清楚的記得那個催眠專家是踩著雪進入自己的視線的,那天老槐樹已經光禿禿的不能再藏人了,那天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黃新到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劉亞做了精神鑒定,雖然他是這方麵的專家,但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他還是沒能發現劉亞的馬腳。
而後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黃新都隻是找劉亞聊天,劉亞則幹脆就假裝進入了昏迷狀態,無論催眠大師說什麼,他都不給任何反應。
在少年人的印象中,這個黃姓男子的穿著總是很考究,話也相當得體,似乎永遠都那麼平靜安逸,讓人一見到他就想和他說起自己的心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劉亞已經很信任這個人了。
最後一次逃跑,劉亞把時間選在了剛入夜,而且是在床上造出了一個蒙頭大睡的人形後,這才悄悄的逃了。
謎底一直留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探房的護士從孫博士那申請了鑰匙打開鐵柵欄門後,才發現被子裏躺著的不過是些床木以及從床墊裏掏出來的棉絮。監視器錄製的畫麵上沒有任何疑點,院內院外的武警和特種兵也同樣沒發現有可疑人物接近或者離開實驗中心。劉亞就像空氣一樣突然的消失了。
丟了劉亞,孫博士暴跳如雷,將所有能罵的人都罵了一個遍後,立刻想打電話給自己的直接負責人,而這時黃新醫生卻製止了他,花發老者不明所以,催眠大師則隻是笑而不答。
劉亞究竟去哪了?其實他並沒走遠,就留在院子裏等武警們一個個的被叫到老房子裏去問話,然後輪到那些特種兵,等所有能派出去的人手都出去追他了以後,他才從自己的藏匿處出來,然後大搖大擺的翻牆而去。
劉亞不敢回家,好在他上次回去的時候把一部分錢存到了卡裏,而這卡他倒是時刻都貼身帶著的。所以這次少年直接來到了火車站,取出一小部分錢,並且買了出省的車票。直到那火車開動了,他才安下了心來。
透過掛滿了霜花的火車窗,劉亞看見了自己的影子,3個月,自從開始裝傻以後,自己的身體是每況愈下,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那玻璃裏映出來的蒼白而消瘦的臉會是自己的。與鏡中的人對視著,劉亞突然感覺疲倦洶湧的襲來,“是呀,終於逃出來了,也該休息休息了。”他倚在靠背上準備小憩一下。
火車緩緩的駛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站……
“劉亞,醒醒,你怎麼睡在雪地上了?”黃醫生搖晃著老槐樹下的少年。
“恩?”劉亞幽幽醒轉過來,當他看到入眼的一片熟悉的藍天時,頓時蒙了,難道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個夢?
“外麵冷,還是回屋去吧。”催眠專家示意不遠處的護士過來攙劉亞一把,這孩子現在實在太瘦弱了。
看著劉亞的背影,黃新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中的車票撕碎,攤開手,任北風將紙屑吹得到處都是。
“不愧是催眠大師。”孫博士立在窗前,滿意的笑著。
屋子裏很溫暖,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