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劍平呆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驕傲地對杜遠說道:“杜侯爺一片赤心為了百姓,下官佩服。隻是皇上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事實,所以即將啟動廉租屋與解困房計劃。百姓住房難的問題即將迎刃而解,倒不用侯爺費心了。”
杜遠含笑看著周劍平不說話,那眼神就象在看一隻傻傻的猴子一樣。看得周劍平先是坐立不安,然後便有些惱羞成怒了。
“難道杜侯爺覺得我這話說錯了嗎?”
杜遠含笑搖了搖頭:“其實整治這幫黑心肝的炒房團其實容易得很,而杜某的計劃也很簡單。便是用十萬兩銀子買幾塊地皮,或者盤下幾塊樓盤,用低一半的價錢向百姓們出售。而百姓必然踴躍購買。而在迅速收回了一半本金之後,再開始在地皮上蓋幾棟房子,再以成本價出售。這樣過不了幾輪,那些奸商便要撐不住了。”
周劍平臉紅脖子粗地應道:“這還不是和皇上的解困房計劃一模一樣,有什麼可稀奇的。”
“的確不稀奇。”杜遠很老實地承認道:“但是由政府出手建的解困房卻永遠也解決不了房價虛高的問題。”
卓非凡見周劍平仍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笑著解釋道:“政府為了不過分的衝擊樓市,引得經濟崩盤,必然不敢造太多的解困房。這樣一來,杯水車薪,於事無補。便是造起了解困房,其中也有許多貓膩,比方說那些房產商可以與官府勾結,事先將解困房大部分買下,以獲取更高額的利潤。”
周劍平將嘴張得老大。他在東廠雖然算得上是一名好手,但終究不通經濟,對於其中的貓膩自然一無所知。
他徒勞無力地反擊道:“皇上早有謀劃,解困房隻能允許真正困難的百姓購買,那些房產商人怎能就這樣容易地買到手?”
對於他的這個白癡問題,杜遠和卓非凡相互做個鬼臉,連回答也懶得回答他。杜遠隻是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官’字。
周劍平盯著那個‘官’字足足看了有一盞茶的時光,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下官明白了。”
杜遠親切地拍拍周劍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你也莫心灰,其實這個問題,便是皇上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夠徹底解決掉。那些房地產商人既身家豪富,而且近些年來憑著金錢開道,連結起了一張不小的關係網。無論是朝庭中還是在士林裏,都有他們的人。前些天不是還有一些大儒在邸報上寫文章,說樓價高昂有助於國家經濟的發展麼?”
“那豈不是沒有人能治得了他們嗎?”
“怎麼沒有?我就能治他們!”杜遠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論錢,我不比他們少多少。論勢,我好歹也是一個侯爺,就算是他們身後的關係網再硬,我也不怕。論輿論造勢,我又比他們精通得多,而且我正氣山莊裏頭也養著不少一流的筆杆子,不怕跟他們養的那幫無恥文人打筆仗。我怎麼就整治不了他們。”
周劍平思索了一下,搖搖頭無力地說道:“看來也唯有侯爺才有能力整治整治他們了。有錢的,怕惹不起他們身後的關係網。有勢的,卻又沒錢沒能力與他們在商場上一爭勝負,而且還得擔心他們養的官員、文人從背後放來的冷箭。有錢又有勢的,早跟他們同流合汙,一塊賺起了昧心錢,哪有閑心管老百姓的死活。”
杜遠挺了挺胸膛,作出救世主的模樣,張狂地說道:“所以這世上也唯有像我這樣的人,才可以平抑住房價。靠朝庭?那是屁用也沒有的。”
雖然杜遠的話說得張狂,但周劍平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朝庭也絕對不會冒著經濟崩潰的危險真個用非常大的動作來整頓房市。而且中間還有一幫齷齪官員上下其手地撈好處,朝庭的政策就是再優惠,落在老百姓手中的時候也已經變成了毛毛雨。
杜遠又接著說道:“我會令吳宇林全權負責此事,還請大檔頭能夠與開封府的東廠駐點吩咐一聲,最好還能從京裏調動可靠人手坐鎮開封府。這樣一來,勝算才大些。”
周劍平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杜遠是擔心吳宇林失戀之後消沉下去,所以故意找些事情交由他做,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當初吳宇林跟範國通結得仇可不小,現在有了機會,一定會全力報複,以消他心中塊磊。吳宇林既出了一口惡氣,就算他對完顏紅仍不會忘記,但至少可以釋放一下他的壓抑的心情。
周劍平想通了此點,衷心地對杜遠說道:“吳宇林能在二位侯爺手下做事,真是他三生有幸了。左右此事也是利國利民之舉,下官在此答應二位侯爺,此事下官定然全力相助,誓要將這幫地產商人逼得走投無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