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一和鐵多雄談妥交易之後,鐵多雄拉著杜遠非要喝兩杯。可杜遠心中掛念李若冰的傷勢,哪肯讓他就此腐敗了自己,一口就推辭掉了。
不過他口中當然不會說懶得和鐵多雄喝酒,隻說是既然交易談妥,他須得立即回去組織貨源。這倒讓鐵多雄對杜遠的評價又升高了一個檔次,覺得此人實在是敬業得很,而且鐵多雄也覺得這杜遠這人視錢如命,想要控製他倒也不難。
鐵多雄既有了這種想法,杜遠順勢又開口向他要了兩匹好馬,鐵多雄也樂嗬嗬地奉送了。為了展示他鐵某人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的風範,鐵多雄執著杜遠的手足足送了他十餘裏路才揮手作別。
鐵多雄看著杜遠遠去的背影,正作依依惜別狀時,卻見杜遠猶豫了一下,又調轉馬頭向自己奔來,鐵多雄心中暗喜:看起來那本《三國演義》還真是沒有白看,就照著那姓劉的大耳賊假模假式的樣子秀了一下,這杜遠馬上就回心轉意要投入我的門下了。看起來這漢人知識分子還真是就吃這一套啊。
鐵多雄臉泛微笑,擺出大度從容的架式,預備著杜遠來到麵前時虎軀一震,散發出一股王霸之氣,讓此人對自己死心踏地,從此忠心不二地為自己效死力。哪知這招初學乍練,著實是不太純熟了些,他醞釀了半天情緒,待杜遠來到麵前時居然“撲”地一聲崩出一個千回百轉曲折婉約震耳欲聾的屁來。
四下的衛士們不動聲色地在馬肚子上輕輕一踢,悄悄地離他遠了些。隻苦了那些下風處的衛士們,他們既不敢走得太遠,以免有人行刺大汗,又不敢以手掩口,惹得大汗生氣,隻好生生地憋住一口氣。好在眾衛士都是一代高手,氣息悠長得很,那種生生把自己給憋暈過去的情況倒也沒有發生,隻是臉紅脖子粗了一些。
杜遠策馬奔到鐵多雄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鐵多雄臉孔微紅,幸好他貴族出身,臉皮厚度超乎常人,便先開口問道:“杜兄弟為何去而複返,可是還有什麼事忘了交待麼?”
說完鐵多雄含笑望著杜遠,那意思是:快過來認我為主吧,看你有那麼點本事的份上,我最多也就是小小的難為難為你就會勉為其難地收下你了。你快開口求我吧。
杜遠卻笑了一笑說道:“聽聞匈奴風俗,可汗之位並不世襲,而是由匈奴四大部落首領輪流擔任,每人任期十年。我突然想起這一茬,所以趕快跑來問問鐵多雄汗,您的任期還有多久。若是鐵多雄汗任期不長的話,我還得找下一位大汗續談這個交易,豈不麻煩。”
鐵多雄臉上笑意頓時凝固,一張臉變得黑中帶青。原來杜遠這一問正好問在了他的痛腳上,鐵多雄素來胸懷大誌,一心要效仿前金帶領匈奴人牧馬中原,可這大汗任期實在是太短了些,匈奴整體實力比不上大明,要騷擾邊疆還可以,若是要奪取中原這花花世界卻是力有不逮。可要是十年來隻知發展經濟,積蓄實力,到頭來卻又變成了為別人做嫁衣裳。要是有人帶領著匈奴人占了中原,憑這天大的功勳,要做一輩子的匈奴大汗也不是不可能。鐵多雄怎麼甘心將這機會拱手送人。
當下鐵多雄冷冷地說道:“杜莊主此話是何意思?可是覺得本汗說話作不得數麼?若是如此,不如這筆交易就此作罷了吧。”
杜遠神秘地一笑,道:“正氣山莊現有人丁不下二萬,護莊團練個個訓練有素。此次擊敗東疆四大馬賊的進攻就是明證。不瞞大汗說,若是此次交易成功,鄙莊頗有一些賺頭,到時候多招些人口兵丁倒也不難……”
鐵多雄眼睛一亮:“杜莊主的意思是……”話未說完,鐵多雄象想起了什麼,他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來。